这建康中稍有名气些的郎君们,都在她鼓掌之间?
“三殿下,”荀况扬声唤他一回,才把目光重又放在了他身上,“我此来是有话与女郎说的,不知道三殿下坐着这里,算怎么回事?”
这话,很不客气。
再怎么样,宇文舒也是个皇子,且是个嫡出的皇子。
就算他长期以来生活在宇文郅的yín威之下,可还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他不客气,连宇文郅都是!
宇文舒的眼神,冷了下去。
谢拂看着这情形不对劲儿啊,再叫他两个你来我往的说下去,估计一会儿要打起来了。
于是她忙笑着劝和:“那个什么,我适才有些话问宇三殿下,三殿下也有话问我,一来二去的,我应了殿下,今日王家的事情,要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小郎君若有话与我说,不妨直说,殿下不是外人不是外人,”她看看外面的天色,急的额头上冒出冷汗来,“咱们有话,还是快点说?”
荀况便有些想笑了,是谁跟他讲谢氏五娘天不怕地不怕的,依他看来,她就很怕家中的兄长们嘛。
而宇文舒呢?
谢拂一句“殿下不是外人”说的他通体舒畅,自然就不再与荀况计较什么。
且他深知谢潜为人,谢拂这样引着两位郎君入府,且是在谢潜和谢泠都不在家的情况下估计谢潜回来看见了,也不会给谢拂什么好脸色。
其实荀况还真不是想背着宇文舒,他一进门看见宇文舒也在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谢拂和宇文舒交情不错。
虽然王家的事情,他们把宇文郅也捎带上了,可宇文舒和宇文郅,也未必是个兄友弟恭的关系。
荀况眉心动了动:“女郎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帮你?”
谢拂心说是啊,我都好奇了这么长时间了,别说是我,连宇文舒也特别的好奇。
可她还要在荀况面前端着,便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小郎君初到建康城,我与你也从无交往,今次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帮咳,总之是帮了我,却又是为何?”
“女郎应该还记得,在王家芍药圃前我说过的话。”荀况chún边噙着笑,语调也轻快起来,全不似适才与宇文舒那般的针锋相对。
他给了谢拂好一会儿思考的时间,片刻后才又将前话提起:“一则我虽生在颍川,长在颍川,却一向对你们陈郡谢氏颇感兴趣,而今到了建康城,自然也很有心与女郎的二位兄长相交,据我所知,女郎是家中众人的掌上娇,我帮一帮女郎,不过是捎带脚的事儿,可女郎将来能替我在你兄长,甚至是太尉大人面前说几句好话,那便是我终身受益的事儿了。这笔买卖,女郎以为划算与否?”
谢拂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荀况真的是好口才啊。
实际上他这话要仔细的去推敲,还是很有问题的,只是他一股脑的说出来,看似又很是缜密,连谢拂都一时没察觉他话中的漏洞。
可是一旁的宇文舒却忍不住冷笑。
颍川荀氏的后人,还要这样费心费力的讨好谢氏?
这话说出来,打死他也是不信的。
可谢拂还傻乎乎的,连追问都不曾,就径直的问他:“小郎君说一则,那就是还有二来了?”
荀况扬chún,夸了她一句“女郎确实好聪明”,稍稍敛了笑,才说了这个二来:“这二来嘛,我说了,我很愿意亲近女郎,自然也是觉得,女郎与我,很是相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