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澜呆愣着 , 她无法告诉将军自己身上这朵紫葵花从哪来,也无法让他相信锦川嫁祸于她。
原来这便是手段了 , 锦川从宫里学到的手段。
那么那皇宫,究竟有多黑暗?
“无论将军信与不信 , 妾没有那么做。”左丘澜沉声道。
景容挥手:“拖出去!打!”
两个家奴不再犹豫,拉起左丘澜便往殿外拖去。
成人男子手臂般粗细的棍子重重落在她的身上 , 臀部渐渐渗出血 , 左丘澜咬着牙 , 手指抠入了泥土中,她的脑中一阵一阵得白光闪现,虚弱的身子终是承受不住毒打,晕死过去。
迷迷糊糊中 , 记忆深处有一个微小的光点,左丘澜试图去捕捉。
这样的毒打 , 她似是经历过的 , 这样的疼痛,是熟悉的 , 但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曾在何处遭此毒打。
寒冬腊月里,左丘澜浑身湿透地躺在一间yīn暗的地牢中 , 破碎的衣裳上结满了冰 , 她呵出一口热气 , 那热气即刻化为水珠,变成小冰粒。
她艰难地抬起头 , 浑身麻木,只看见头顶有一扇小窗户 , 露出微弱的光亮。
脚步声传来,一双jīng美的牡丹秀禾鞋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说过,你我姐妹一场 , 我不想这么做的。”那只穿着jīng致秀禾鞋的脚推了推左丘澜的脸:“是你bī我。”
左丘澜被冻得根本说不出话。
“那日你离开那片废墟之后 , 我进去了 , 回来之后不久身下便见了血。”锦川的声音凉凉的 , “那时,我才后知后觉,那片废墟里长得可是紫葵啊。或许你无意害我 , 但是 , 我接受不了我腹中的孩子就这般……死去。”
“原本我只希望你离开 , 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可你不肯。”锦川蹲下身子 , 将左丘澜垂在脸上的发丝撩起,“你要为自己的执着付出代价。”
左丘澜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冻得?
是了,心脏仿佛都被冻僵。
“看来是我高估了你,事实证明,若我想整你,你活不过一天。”锦川拍了拍左丘澜的脸,“比如现在,我就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将你捏死。”
左丘澜顿了半晌 , 终于哆哆嗦嗦地开口:“何必如此?你我、本无冤无仇。”
“不,是你犯了罪 , 偷盗罪 , 偷走了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偷走了将军的感情。”锦川咬牙,“若不是那日看见你,我也不会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孩子……”
左丘澜笑了:“夫人对妾很好奇么?妾去哪 , 夫人便跟去哪 , 夫人大意失了孩子,却要妾承担这份恶果 , 夫人这么做,孩子走得会安心么?”
“啪——”
这个巴掌声在牢内显得异常响亮。
左丘澜感到冻僵的脸庞木木的疼痛:“夫人小产后身子虚弱 , 还是少费点力气吧 , 何不回去将养好,再为将军开枝散叶?到妾这里来,浪费时间罢了。”
左丘澜知晓,将军只在纳她为妾的那一夜被她气走 , 醉酒回过主殿,其余时候 , 他不是在书房 , 便是在她的小院里,睡在她身边的那张软榻上。
左丘澜也知晓 , 没有将军的允许,锦川不敢动手要她的命。
否则早已动手,又何必到她的面前用言语攻击。
真是无趣至极 , 整日做什么不好 , 偏偏挖空心思想着去害人。
左丘澜勾着嘴角 , 对锦川露出嘲讽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