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过了卯时,才看到项福狗姗姗出门,拿了一旁的马鞭,认镫上马,向前跑去。白耗子见了,下了酒楼,悄悄在后面跟着。
一路策马,跑到安平镇时,已近晌午,项福狗在镇上最大的酒楼“潘家楼”前停了马,走了进去。白耗子看看时辰,想了想,在四周晃了一小圈,最后也到了“潘家楼”。白耗子将马缰一甩,丢给立在门边的小厮,道:“好生伺候着小爷的马。”其实不用他说,店小二见到白耗子这匹通体雪白,不带一丝杂色的马,便知道眼前这位是个有钱且挑剔的主,早就挂心上前小心服侍了。
白耗子进了潘家楼,酒楼中人虽不多,但也没空着的座,他眼一转,便看到项福狗在南边座上,而昨夜见到的那只小猫在北面,小猫看到白耗子进来,举起手中的酒杯向他微微一笑,白耗子看在眼中,也是侧头向他丢去一个浅之又浅的笑容。再往西看,那边坐着一只海星,昂然而坐,好像是乡绅的模样,但是盛气凌人,一见便令人心生不快。
白耗子一进潘家楼,那项福狗就看到了,见白耗子四下张望,眉头微锁,项福狗看了一下四周,想他是为没空着的座而烦恼。于是起身走向白耗子,一揖道道:“白兄,久违了。”
白耗子见项福狗认出了自己,也落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还了个礼道:“项兄,阔别多年,今日幸会。”说着话,便随项福狗到了桌前,也不推辞,坐了上首。落座时,目光往小猫那边一转,只见小猫脸上的笑意微敛,似是有些不快,白耗子朝他眨眨眼,自顾和项福狗说话,那小猫放下了手中酒杯,举筷夹菜放到嘴里狠狠地咬。
项福狗给白耗子满了杯酒,端到他面前,道:“自别以来,已有载,久欲到尊府拜望,偏偏的小弟穷忙。令兄可好?”
白耗子闻言眉头一皱,叹道:“家兄已去世了。”
项福狗闻言惊讶:“怎地,大恩人已经过身了?可惜!可惜!”之后便是一番欠情短礼没要紧的言语。
白玉堂端着酒,有一茬没一茬的应着,心思其实全在那个正埋头狠吃的小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