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装死。他们仔细捡查他的口袋,拿走所有东西。他只好屏住呼吸。
他整夜像个死人躺着,偶尔昏倒却又苏醒。终于天亮了。他现在仍在敌人战线两英里后面。他听见脚步声,心想这是中国人,然而却是两腿受伤的战友。另外一个北爱尔兰皇家步兵团的士兵也和他们在一起,他的肩部受了qiāng伤。
从上下左右摆动的机冀可以辨认出是一驾小型飞机正低空向临近飞来。驾驶员投下一把扳手落在附近。那个肩部受伤的士兵把它找了回来。扳手上附着一个字条,上面写道:“沿着干涸的河床向南走,直升飞机就在途中。”
在另外一些人试图把无助的约翰逊扶起来时,听见“快、快、快”的声音。呵!是一驾直升飞机!它不顾山上的shè击,尽力降落在附近,美国佬把约翰逊带进了机舱。当其他两个伤员被推上飞机时,美国的喷气式飞机猝然下降,把凝固汽油弹投在山上。直升飞机负荷沉重,但它全力躲避pào火升空而去。约翰逊轻拍驾驶员的肩膀,伸出拇指表示感谢。他知道如果被俘,势无生还。不久,他们降落在金浦机场。直升飞机让皇家北爱尔兰步兵团的士兵下了飞机,迅速飞去执行另一个任务。
约翰逊被带进一间临时营房,因传闻金浦就要失守,来不及裹扎伤口,就打了吗啡针使他非常震惊,于是猛跑到临时机场的跑道上。他的飞机在敌人pào火下已颤簸着冲出跑道。他又昏迷了过去,当他醒来时,发现已在一所医院的手术台上。
他遍体鳞伤,共被击中11次。
4日清晨,由于中国人和北朝鲜人紧紧追击,约翰逊的同胞们转移到汉城。在米德尔塞克斯团的朱利安滕斯托尔看来,这是一座荒无人烟的城市。他的卡车经过一所新的医学院大楼,美丽的花园已遭摧毁,只有大学的本部似未波及。他回忆说:“国会大厦在整个城市的废墟中仍然做一个削瘦的怪物耸立着。”但外貌已遭受可怕的损毁。在我们穿过城市时,抢劫者正在奋力干他们的勾当,似乎发誓要把这个城市搜刮得一干二净。
在李总统的请求下,豪斯曼少校和钟日昆将军才随最后一批人离开了汉城。李总统告诉钟和豪斯曼,要研究第一次从汉城撤退的错误。大多数健壮的老百姓遭敌军蹂躏后,不适合当战士。这时,老百姓在主力部队撤退以前已向南方迁移。因此,现在有了兵源了。此刻没有敌军的坦克对准他们的咽喉。是的,他们终究要回汉城的。
中国人正在bī近汉城郊外,李奇微得到情报,获悉中国的一支主力部队抵达原州和水原之间的一个村庄。如果他们成功的话,他们的挺进将在阿尔蒙德的第10军和第8集团军之间打进一个楔子。因此李奇微决定立即放弃防线。晚8时,他命令第1和第10军撤退,暂时停留在水原以便使16辆装载补给品的列车撤离。阿尔蒙德接受命令,从进攻转入防守,把最前面的第23和第28团战斗队的两支部队集结起来。
汉江南面的铁路出现一片混乱。成千上万的难民正在竭力挤进向南方开出的最后一列火车。火车上装有军火和zhàyào。朝鲜人拥挤在棚车顶上,把梯子挂在车两旁。一名要塞工程教授之子卡罗尔莱特利尔中尉肩负zhà毁列车,免被中国人利用的任务。他和士兵们竭力让老百姓下车,直到最后时刻才不得不奉命放火烧毁列车。
当天下午,中国人开始涌进汉城。他们随着高举的红旗向汉江前进。但是,他们在过河前必须重新集结起来。随之而来的短暂寂静,给被追击的人们一种虚假的安全感。
次日,北京举行了庆祝胜利大会。志愿军收复汉城受到赞誉。但是,首都的占领者彭德怀却感到厌恶。庆祝会开得过早了。他被迫停在汉江。地雷必须清除,道路需要修理。粮食和弹yào补给短缺,部队疲惫不堪。他也相信李奇微是设下圈套引诱志愿军前进,然后包围他们。彭德怀后来表露出,苏联大使史蒂柯夫再次强求他去解放整个朝鲜。但是,他“坚定不移地拒绝这么做”。
3
这时,北朝鲜的部队协助第2和第5军猛chā入中部战线的原州的进攻。1月8日,韩国jūn_duì溃散了。留下的美军第2师失去了掩护。2师主要的补给线要通过一条隘口。新指挥官罗伯特麦克卢尔少将确信,撤退并用重pào掩护原州是唯一的决定。他一整天费尽心机想到达阿尔蒙德那里,最后他不得不做出自己的决定。在一场迷眼的大风雪中,该师撤出了原州,尔后转移到隘口北面12英里的一个阵地,为的是布置雷区和陷阱。
当阿尔蒙德得知这次撤退时,脸色发青。这是直接违背他和李奇微的命令。他命令麦克卢尔立即夺回原州。麦克卢尔接着又命令第23步兵团团长保罗弗里曼上校派一个营去试一试有无夺回原州的可能。但是,就在此刻,雪下得很大,把新近布置的陷阱和地雷覆盖起来,无法清除掉。
弗里曼认识到整个师是慌乱的,不能正常地协同配合。pào兵也是混乱的,他们在后方的远处设置阵地,指挥官也是一样。然而,弗里曼次日接到派两个营夺回原州的电文。他不得不和没有冬季服装装备的士兵去执行命令。弗里曼回忆说:“战场是奇形怪状的,穿着夹军服的中国人在雪地里很寒冷,冻僵在战场上,所以这些尸体没有负过伤的迹象。”可是他明白还有更多的中国人在他的部队前头。
李奇微同一天写信给柯林斯说:
我亲自一再指示两个军的指挥官指挥撤退,为的是保持强大的部队,使之处于有利的阵地,以便同装甲部队和步兵在白天进行强有力的反攻,根据必要在天黑时退回来。(这些命令没有执行)那是显然缺乏美国人自负的足智多谋。我们仍然紧抱着卡车运来的物质享受品而不放。因此,我们只能死死依赖公路。我们的步兵大都丢掉了美国军事史上可尊敬的先人们的才干。……除非你不仅从空中而且从吉普车上看见地形,否则就难于想象作战的困难。但是,对手却想尽办法办事,似乎从来不缺乏弹yào,后勤系统川流不息地装运沉重的物品。当然,他们是强迫人力搬运并利用各种当地的运输工具牛、骆驼、马和两lún车。
一切的背后最有影响力的是某种类型(俄国人或中国人)的东方思想。如果我们面临s-1的战斗,我们必然也会找出许多同样的办法大规模地应用。
我要说,走吧!让我们去唤醒美国人民吧!不然就大晚了。
然而,在美国,对和平的要求日益强烈,特别是那些有儿子参加了这场不得人心的战争的父母们。
4
当华盛顿的领袖们在寻求办法解决朝鲜的灾难时,彭德怀也试图解决他大踏步前进带来的问题。敌军的装甲部队正在以一天30英里的速度后撤,这也是他的部队一个夜晚进军的限度。彭德怀猜想李奇微在诱使志愿军攻击联合国军防守的强大据点,在中国人全军疲劳时,他就反攻,同时两栖部队在西海岸登陆,切断志愿军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