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各陆战队指挥部,他忍不住埋怨说阿尔蒙德最好指挥自己的部队去。
“我没有指挥你的部队!”阿尔蒙德尖刻地反击道,“我只不过是看看你把他们指挥成什么样子!”他又说第二天他还会去参观海军陆战队,如果他们还毫无进展,他将缩小海军陆战队的作战区域,把攻占汉城最重要的南山守区的任务重新分派给巴尔将军的美国陆军第7师。他要在次日于永登浦举行的另一次会议上宣布他的决定,巴尔将军将出席这次会议。
当晚(9月23日),普勒完成了于9月24日凌晨渡过汉江的准备工作。渡江地点的扫雷工作延缓了部队的行动,2营的侦察队与战斗队直到上午8点还未登岸。但因为敌军没有坦克支援,只散乱地开了几qiāng,2营在9点45分之前就已全部安全渡江。
阿尔蒙德没有观看这一行动,而是直接来到巴尔的7师指挥部指示他准备第二天渡江。他将在普勒的右翼攻打汉城。阿尔蒙德随后造访了普勒和默里,亲自提出了他要他们做的事项。他迅速赶回自己的指挥部,吃完午饭,带着两名随同参谋火速赶往永登浦准时参加下午2点的指挥官会议。史密斯、巴尔和32步兵团团长查尔斯比彻姆上校他刚从34团重新调回到旧部已经到那里了。一群记者簇拥着与会者。阿尔蒙德宣布他已决定减缩海军陆战队的作战区域并让32团于次日上午渡汉江。
虽然彼此都试图保持平静,但史密斯与阿尔蒙德的对立情绪仍显而易见。“你的水陆两用登陆艇在什么地方呢?”阿尔蒙德问史密斯。
“它们马上就到金浦。”
阿尔蒙德说他需要这些登陆艇把32团运过江去。史密斯傲然昂首拒绝了。普勒团必须用这些登陆艇才能完成渡江任务。“它们已分配给陆战1师,”他补充说。
阿尔蒙德反驳说至于这些车辆归谁一点儿都不关他的事。“我需要等多长时间才能得到它们。”
主管登陆艇的海军陆战队少校回答说它们在天黑前能到达。但比彻姆上校抗议说他的士兵从未使用过登陆艇。“他们很可能不知道怎样去发动它们。”
“别紧张,”少校说,“每辆登陆艇里你安排16名士兵,我们就把他们带过去。”
看起来这个短会似乎要在没有太多怨恨的情况下结束,直到阿尔蒙德说起当天他事先与默里和普勒都见过面,对他们阐述过这个计划并确切地告知了每个人必须做的事情。这对于史密斯是件失面子的事就在昨天,他刚对阿尔蒙德试图chā手海军陆战队指挥事宜提出过抗议。“史密斯勃然大怒,”巴尔回忆道。
这突然的发作使阿尔蒙德感到不安。他注意到其他军官也被震惊了,而记者们则十分热心地注视着整个事态的发展。他想平息史密斯的怒火,说他们可以在会后私下讨论这件事。一旦等到只剩下他们俩人,史密斯再次重申了阿尔蒙德不得对其团队指挥官发布命令的要求。只此一次第10军司令官处于守势。一定有误会,他说。他从未对默里和普勒发布过任何命令。
史密斯冷冰冰地反驳道:可普勒和默里认为他们接到了命令。阿尔蒙德回答说,他一定会纠正这个印象的。于是正如史密斯在日记中所写,“事情就此搁置。”
普勒部队在汉城修筑坚固的桥头堡的同时,默里的陆战5团在其左翼的高地遇到猛烈的反击。汉城西北部进行的多次小规模jiāo火和数百次单独作战中,塔普莱特营士兵们的战斗很典型。对于pào兵连火力组的pào手一等兵小普雷斯顿帕克斯来说,苦难整整延续了一天。他是个大块头男人,这很可能会给他造成不便,因为他的身体为敌人树了一个如此巨大的靶子。但现在事实证明身材恰恰是他的一项资本。帕克斯壮实得足可以踢职业足球。他也是一个彻底的个人主义者。在班长扰乱了他的平静之前,他一直安全地躺在一道壕沟中。“我要你爬上山顶观察一下峡谷,看看那里有什么?”
“如果你想知道山脊那边有什么,你自己爬上去看。眼下我是决不会把脑袋探出去的。”
帕克斯同队的另一名qiāng手拉姆自告奋勇,“我去!”他说着跳了出去。眨眼间两声qiāng响,拉姆应声而倒。“我被打中了!”
“天哪,他妈的,爬回这里来。”
拉姆照办了,帕克斯把他拉进战壕。“给我找个卫生员!”他叫喊着。几分钟后一个卫生员到了,他一来就开始抱怨。“我不该被派到这里,”他说,“我属于野战医院。”
“不是我叫你干这行的,”帕克斯咆哮着,“你他妈的到这儿来,帮我给他包扎一下。”
卫生员刚离开没几分钟,一发pào弹就落到了帕克斯和火力组组长波普米勒之间。帕克斯向右卧倒,耳朵嗡嗡直响。米勒是二战时的老兵,他跳起来,向山上冲击。“砰”又是一发pào弹,米勒应声倒下。
帕克斯猛抓住米勒的领子把他拖下来,再次呼叫卫生员。等到米勒的肘部用yào布包扎完,帕克斯告诉两位受伤的伙伴,他会把他们带到急救站去的。帕克斯把勃朗宁自动步qiāng挂在肩膀上,就像携孩子一样携着他们拉姆在右,米勒在左,手臂都搭在他的脖子上。帕克斯向山上走去,将近山顶,波普轻声惊叹道:“该死的,看哪!”
他们看到前方40英尺处有两名北朝鲜士兵正趴在一挺机qiāng边,向下盯着峡谷。帕克斯小心地放下两个伤号,递给他们两支qiāng。数到“三”时,他们同时开了火。
“打中了吗?”波普问。
机qiāng还在原处,但不见敌人。帕克斯蹑手蹑脚地向机qiāng爬过去。这是一支南勃(nambo)机qiāng,还有两盒子弹。真没想到敌人会留下这样一件好礼物。他把机qiāng捡起来,现在他有了一支勃朗宁自动步qiāng,一挺机qiāng和两名伤员。他把所有这些都带到了山那边的急救站。
他刚赶回阵地,一位中尉就冒了出来。“站起来,”他叫道,“我们要拿下峡谷对过的山头。”
帕克斯推了推边上的人。“琼斯,”他说,“我们开拔了。”琼斯不想开拔:“他娘的,这次我可不走了,我讨厌听什么‘站起来,我们开拔了’之类的鬼话。我就在这儿呆着。”帕克斯最终还是说服他跟其他人走。琼斯在队列中磨磨蹭蹭地走着。一阵令人胆颤心惊的机qiāng、步qiāng扫shè紧接而来,大伙儿都爬在地上。前面的侦察员直起腰用望远镜观察。4发子弹打中了他的下巴。“妈的,沾上了这种臭东西,”他嘟哝着向后倒下。
琼斯不耐烦了,“他们打不中我,”他说着站了起来。他竭力向前眺望时突然转过身来。“帕克斯,我中弹了。”帕克斯解开琼斯的作战夹克服的上衣,发现子弹打中了琼斯左边口袋的上方。一小股鲜血徐徐流了出来。琼斯喘着粗气,帕克斯安慰着他。就在这时琼斯发出一声就像临终前喉鸣一样深长的呼噜。帕克斯大叫道:“卫生员!”
终于来了一个卫生员,却说他无法为琼斯再做什么事。“他已经死了。”
“扯你妈的淡,”帕克斯说,“他还在出气呢。看在上帝的份上,救救他。要不你不得好死。”
卫生员给琼斯打了一针吗啡,然后对帕克斯说:“我很抱歉,但我到这儿时他已经死了。”说罢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