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兰自墨柔然身边蹲下身来,伸出手掌轻轻将草地里那九个字一点点抹去,叹了声缓缓道:“傻妹妹,男人的誓言有如神话,好听…却信不得的!”
“好听。却信不得…”墨柔然瞧着地上被她抹去一半的那几个字低声呢喃,抬头看向石兰,竟似在她眸中亦看到一缕哀怨。
她倒未料到。素来蛮横狠辣的石大小姐,亦能说出这般哀婉绵长的话来。
“现在你要怎么做呢?”石兰看向墨柔然问,面上倒多了几分温柔,“这会儿花轿当已经进宫了…妹妹,你若还要离开。我会命人亲自送你出城,保你安然离开掬月。只是…”
石兰察观着墨柔然面色道:“七王爷。以后的日子怕又要不好过了。还有降珠那丫头,也是非死不可…”
“弧月…”墨柔然恍然觉醒,“我已一无所有,怎么可以再连累到他…”墨柔然忙踉跄着站起身来便走。
“妹妹!”石兰自后一把拉住她道,“你打算就这么一身回去么?”
墨柔然措愕,怔怔打量着自己这一身沾满尘土的男装。
“我帮你吧!”石兰一笑道。
王城内有家锦秀坊,是专为城中达官显贵府中内眷缝做新衣的地方。石大小姐一声令下,绣娘们便拥簇着墨柔然进内室梳妆更衣,不一时,墨柔然便又活脱脱变成位新娘子走了出来。
“就只差一尊凤冠了…”石兰打量着墨柔然一身红艳娇美叹道,将她扶上马车道,“妹妹既要回宫,这路上最好想好了回去后如何应对。”
墨柔然点了点头上车,可她现而今满心都是悲伤,哪里有心思去想什么脱词。
王宫内,皓月国王铁定着脸坐在大殿上,对着殿下跪着的弧月。殿内除了掬月王室嫡亲之外,其余所有人均已被请出大殿,降珠亦跪守在殿门外等候处置。
殿上皓月怒道:“七弟,你明知弧王留她用意,为何还要这么做?”
弧月面无表情道:“臣弟只想她能远离这是非之地,从此自由自在。”
“混账!”几位王叔破口骂道,“放了那妖女,你来帮我们研制解药吗?”
弧月冷道:“我早说过,我只是多喝了几碗家畜的血,根本就没服过什么解药!”
“没有?没有你小子怎还会好端端跪在这里!”
弧月恨道:“我倒宁愿我那日就死了,从此再也不用受你们摆布!”
“七弟!”皓月见弧月怀将死之心,又索性与几位王叔撕破了脸,一时倒怕他真一咬牙有个不测,连缓声道,“这是关乎我王族一脉存亡大事,孤王与众王叔兄弟也只是想从你与莫姑娘口中得出些方子罢了,你为何就是肯呢?”
弧月道:“若真有什么方子我又岂会不告诉王兄?”
“这谁知道!说不定,七弟你早得了这解药,只是藏着,以后也好趁机独霸这掬月江山!”
“四哥,你——”
殿内吵作一团,殿外,降珠跪在地上哭个不停,边哭边埋怨着一旁卓尔道:“都是你!莫姑娘都想好不走了,偏你跑回来,还一个劲儿催她走…这下好了,把我这条小命也给催没了…呜——”
“我哪儿知道事情会…”卓尔苦着张睑,合手跪倒在地仰夭祷告道,“莫姑娘,我求求你快日来吧!我以后把你当牛做马都成…不不…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都行,我驮着你上夭入地…啊哟我的姑nǎinǎi,你快显显员吧!”
背后—个声音响起道:“喂~那只笨牛!你真的,愿给我当做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