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容姑娘最近和威远镖局的韩当家走的很近。”
她委婉的提醒了一句,这会儿韩当家来,肯定是有事,说不定容姑娘出了什么事。
风吹过,榻上垂落下来的纱衣一角飘起,没有人说话。
绿绮垂首,继续添冰。
“容─姑─娘─和─庄─公─子─被─天─上─居─扣─下─了──”
绿绮吃了一惊,天上居?!他们怎么跑到哪里去了?
阳城无论是武林人士还是普通百姓,都知道天上居是有背景的,还不小,这会儿两人被扣在天上居,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姑娘”她颤着声音喊了一声。
榻上的人动了一下,淡淡的声音传来,“去带他进来。”
绿绮连忙福身,“是。”
谢府的阵法是谢婉亲自布的,jīng巧绝伦,不伤人性命,却能困死人。
绿绮到的时候韩远涯已经累的不想喊了,她毕竟不会武功,走的慢,她的脚步声和会武的人截然不同,韩远涯感知到有人来,立马jīng神了起来。
绿衣柔柔的女子漫步而入,韩远涯第一时间做出判断,不是那两人家的师姐。
绿绮没有和他多废话,只轻轻一颔首,“跟着我走。”
她脚步娴熟,步法jīng妙,韩远涯看得眼也不眨,全神贯注,等出了阵法,韩远涯擦了把冷汗,心有余悸向身后看了一眼,“多谢姑娘。”
绿绮轻轻摇头,没说话,在前面带路。
韩远涯有心想问,可方才是真的被吓住了,一时连见到漂亮姑娘就要调戏一二的色心也被吓没了。
说来他和容丹巧相识还是源于一场不打不相识的打斗。
前方不远处有一座水榭,绿绮停着那里,玉白的手指着水榭,声音轻柔动听,“姑娘在水榭里,公子请。”
韩远涯眯了眯眼,脚尖轻点,一跃到水面上,几个起落,无声落到水榭上。
轻灵飘逸的身姿,宛如游龙,绿绮眼里闪过微不可查的羡慕。
“谢姑娘,”韩远涯的目光落在美人榻的斜倚的少女,“容姑娘和庄公子被困在天上居,天上居的钟前辈请姑娘去一趟。”
谢婉也没问为什么被扣下,她声音带着睡醒的沙哑,“钟祥?”
“是。”
谢婉沉默了片刻,“你告诉他,他家少主说的事,我应了。”
韩远涯一愣,这是什么话?应了?应什么?
“你只管去便是。”谢婉垂了眼,她实在是懒得动,“让他家少主三日后再来谢府。”到那时,后遗期也该结束了。
韩远涯再想问,却见那谢姑娘早已阖上眼,抿成一条直线的嘴chún尽显送客的意图。
想谢府出来,一吹风,韩远涯顿时觉得清醒了,去了一趟谢府,心里疑惑不减反增,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师姐弟三人都不正常。
回到天上居,将这话与钟祥一说,他并不答,而是让他在这里等着,自己上了楼,以韩远涯的内力并不能判断出他所去的房间,只知道那位同样神秘的少东家也在楼上。
不一会儿钟祥从楼上下来,“韩当家可以带他们离开了。”
“哦,”韩远涯不觉得意外,毕竟那位谢姑娘说的那样笃定,一点也不担心,他抱拳一礼,身后的侍从上前取出一沓银票,“毁坏了天上居的物品是我们的不对,这是补偿,还望勿怪。”
钟祥看了那些银票一眼,“不必了,我们少主不在意这些。”
不在意这些那刚才扣人的是谁?果然是为了谢家那位师姐,韩远涯一摆手,侍从将银票收起。
天上居用的迷药不同凡响,容丹巧两人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而在他们醒来的时候,谢府的花厅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绿绮给这位客人上了杯茶,轻声道,“我家姑娘昨晚身体不适,还在休息,公子稍候。”说完她正在一旁不动,完全没有要去催促的意思。
客人是位翩翩公子,白衣俊秀,含笑道,“不急。”
不急会提前上门?绿绮可是知道她家姑娘的话的,她也同样含着温柔的笑意,没有回答,脚步一动不动。
翩翩公子喝了不知是七盏还是八盏茶,花厅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与武林人士普遍的落地无声不同。
青衣低眸chún色浅淡的少女缓步而来,身姿单薄的不像是个武林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