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等了他一夜,容二爷没有回来,谢婉就又回了研究所,那里离不得她。
几天后她被郑副官接了回去,“二爷有事找你。”
又熬红了眼的谢婉闭着眼靠在后座,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气音。
郑副官带她去了容二爷的书房,谢婉本就回来的少,还需要避嫌,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进来。
容二爷坐在桌子后面,几月未见,他身上的气息更加暗沉,也更加危险,就像被激怒的头狼。
郑副官站在门口请她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怎么样?”谢婉走过去,问道。
“还好。”
容二爷抬起头,气质依旧yīn暗,声音沙哑,显而易见最近累的不轻。
“陆副官是谁的人?”
容二爷没有隐瞒,直接告诉她,“老狐狸的人,不过”
他迟疑了一下,抬手捂了眼,语气却很平静,“他应当是有把柄在老狐狸手里,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他的人,到底是顾忌情谊,传给老狐狸的消息不多。”
什么样的把柄能让陆副官不顾近十年的兄弟情?
“家人?”谢婉猜测,“儿女?钱财?”
她一边猜测一边摇头,“应该不是,按照你的性情,如果他据实告知你,说不定你还会和他一起演一场将计就计。”
“嗯,”容二爷沉声应道,“今天叫你来,是因为老狐狸那边出现了一个人,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谢婉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是一封密报,应该是他那边的探子传来的。
第一行字引入眼帘。
──孟浩言。
“阿言,” 胡碧岑提着裙摆,纤腰款款,身姿娉婷,笑容甜美,满满都是见到心上人的喜悦。
得到她如此待遇的人也是俊朗青年,笔挺西装,斯文有礼,“胡小姐。”
少女不满的嗔了他一眼,“阿言,都说了让你叫我的名字。”
青年,也就是孟浩言从善如流,“碧岑。”
胡碧岑高兴的笑了起来,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比她身后盛开的桃花还要娇艳动人。
孟浩言看着眼前人比花娇的少女,却想起了另一位女子,她的容貌和胡碧岑是不同的类型,是雅致娴静的美,是古代仕女静静而立的内敛芳华,一举一动都透着难言的韵味。
“阿言,你来找爹爹吗?”
孟浩言回过神来,下意识一笑,“是的,督军大人交代的事已经办妥了。”
胡碧岑看的一呆,脸忽然红了,垂首不好意思的绞着手指,“阿言真厉害。”
“碧岑过奖了,全赖督军大人信任,”说着孟浩言在心底冷笑,当他不知道胡督军为什么栽培他,不过是胡碧岑心仪他罢了。
但大男儿在世,如何不想做出一番事业,流芳千古。
他能得此大机遇,不管是一梦十年,还是重新来过,都该不负机缘才是,只是可惜了,未来军阀最强者他算是结下了仇,又yīn差yīn错投入了胡督军手里。
不过最强的未必能笑到最后,孟浩言相信有他的先知,能让胡督军坐上王座。
他前几日不就让容二爷吃了个大亏。
“碧岑,我该去见督军了,迟了督军会怪罪。”孟浩言露出温柔笑意,说道。
“他敢!”胡碧岑说道。
但在孟浩言的柔情目光之下还是低下了头,不情不愿的挪开步子,“那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胡碧岑虽是胡督军唯一的掌上明珠,但也不敢挑战他的权威。
“这里也没个坐的地方,碧岑去亭子里等我吧,我很快就回来,”孟浩言眉心微蹙,知道劝不住她,看了一圈四周,指着不远处的亭子说道。
好不容易哄走了胡碧岑,孟浩言脚步匆匆赶去见胡督军。
胡督军年近五十,身材jīng瘦,相貌普普通通,一点都不像手握权柄,执掌一方的军阀,只有他眼里偶尔闪过的一抹jīng光才让人恍然大悟,不敢小觑。
“见到岑岑了?”
“是,”孟浩言垂首肃容,不敢造次,“陆副官死了。”
这是刚收到的消息。
“也该死了,”胡督军无所谓一笑,端起手边的茶盏呷了一口,慢悠悠道,“容二那人,最讲情义,也最容不得背叛,可惜啊,他的兄弟和他一样,也最讲情义,最后死在了情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