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宴彬呵呵两声, 大步走在前头,还手到擒来, 他们为了今晚可是准备了足足三天!演了无数场戏。
不过他瞧着这人好像有点放飞自我了。
“嗳, ”应知霖差点跳起来,“姓宴的, 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他没瞧见这人眼里的蔑视,演上瘾了不成。
“呵, ”宴彬回头看了他一眼, 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
两人你挑衅我跳脚的回了客院,这边的消息又有人报给了余太守,太守已醉,管家听了消息, 挥手示意人退下。
他服侍余太守喝下醒酒汤,替他除去衣服,掖好被子,又将案上的灯吹灭了,自己睡到外榻, 他在余太守身边三十年之久, 余太守谨慎, 夜里从来只让他近身。
夜黑如墨,吴管家习惯浅眠, 忽被一阵凉风吹醒, 他动了动身子, 侧耳听了一阵,里间似乎传来一阵响声,以为是余太守醒了,吴管家半坐在榻上,压低声音问,“老爷,您醒了?”
里面没了声音,吴管家又等了一阵,想着可能是余太守酒还没醒,又睡过去了,他也松了口气,今夜宴请两位公子,吴管家忙上忙下,累得不轻,若非不放心老爷醉酒之后一个人,他早就回自己院子歇息了。
吴管家放心睡去,谁知最后却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他懵了一瞬,抹了把脸睁开眼睛,入目之处是一间狭小暗房,点着一盏昏暗的小灯,无桌只有一椅,吴管家视线触及身前两人熟悉的面孔,瞳孔放大,只一瞬间又若无其事道,“宴公子,应公子,您二位这是在干嘛?”
应知霖饶有兴趣的望着装傻的吴管家,脸上还是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是这会儿吴管家的心思已经从不屑轻视转为了忌惮,他暗道老爷终究是看走眼了,这都城来的贵公子哪有简单的,“吴管家不妨猜猜看?”
不提吴管家快要跳出口的心脏,宴彬淡淡睨了应知霖一眼,“殿下还等着我们回话。”
昭和公主的名号还是很好使了,应知霖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耸肩道,“交给你了。”说完转身出去,暗房本就小,三个人进去连转身的地儿都没了。
宴彬没做声,威bī审讯之事交给他确实合适,等应知霖出去,房门被关上,暗房内只有一盏昏暗泛黄的如豆小灯,宴彬冷峻的脸忽明忽暗,更加莫测。
吴管家垂下眼,用行动表明了拒不配合的态度,打定主意不管待会宴彬说什么他都不理。
谁知宴彬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掉进了冰窟,比醒来时的那盆冷水还要渗人。
“吴管家,你本名吴磊,和余长达是同乡人士,弱冠之龄考中秀才,只是苦于家中没有钱财,又有老母汤药不断,陷入困境,这时同乡富商余家前来,买你才华,替母治病……”
买你才华,这四字说的简单,才华不可捉摸,如何能买?说的含蓄,实则是让吴磊为余长达捉刀。
后来老母死后,余长达带着吴磊进都城赶考,加上本身小聪明不少,竟然侥幸入朝为官。
“你一生为余长达替身,无妻无子,可甘心否?”
冷冽的声线在耳边炸响,宴彬的目光紧紧抓着吴磊,不放过他面上一丁点表情变化。
若是以情理动人无用,就要采取强硬措施了。
此人比余长达还要重要,他待在余长达身边,无论余长达去何处上任都会带着他,大小事务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吴磊盘坐在地上,刚才还紧张的要命,现在反而轻松了,他眼睑颤了颤,张口就习惯性的要表忠心。
宴彬似有所觉,漠然扫了他一眼,“吴管家可要想清楚再说,机会只有一次。
他为什么这般确定,是因为据他们查探到的蛛丝马迹表明,余长达会走到今日和吴磊脱不开关系,可以说是吴磊一步步引诱余长达走上岐路。
那么,他们可不可以猜测吴磊是在报复?
毕竟,一个肯为老母贩卖终身的人绝不会是大恶之人。
但也不能就此肯定,毕竟人是会变的。
吴磊沉默下来,久久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宴彬很有耐心,也不急躁,沉静负手而立,目光不知看向何方。
终于,吴磊抬起头来,声音沙哑,“宴公子,不知你们口中的殿下是哪位?”
宴彬看了他一眼,也不怕说与他会走漏风声,皇子公主和他们这些人的分量是不一样的,皇子公主出了事陛下必然会震怒,无论有无关系都要遭殃,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殿下出手。
“是……昭和公主。”
吴磊神色一震,如豆油灯映在他的瞳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