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别墅区。
寂静的午后,分栋的白色洋房矗立在眼前,前院有人开着除草机正在修理草坪,庭院中的小型喷泉座的托台新刷了漆。
谢楚清把车停在了庭院前,守在门口的管家远远见到熟悉的车,忙过来帮忙。
车后座上,谢楚明状似半瘫痪地躺靠着,怀里还抱了块毯子,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指不定会以为他患了什么重症。
管家见状忙不迭地把后备箱里的折叠lún椅拉出来,刚想喊几个人帮忙把车里的重症患者拖抱到lún椅上,却被谢楚明伸手止住了。他用下巴指了指后座角落里包装jīng美的盒子:“林伯你先别管我,这个比较重要,你帮我把这个拿进去。”
管家为难地看了眼主驾驶的谢楚清,又转回去:“那少爷你怎么办?”
谢楚明没回,反而问了句:“家里有人吗?”
“先生在书房里,太太出门去了,估计要等晚饭才回来。”
在书房里,那就看不到这里的景况了。
谢楚明闻言也不装了,一改之前病怏怏的气态,直起腰板顺溜溜地挪出了车后座,顺势一pì股坐在了在车门口接着的lún椅里。等坐稳了,他重新示意盒子:“林伯你帮我拿一下。”
盒子里是一小件玉雕,只有拇指大小,是在来之前谢楚明再三央求谢楚清转道去潘家园淘来的。
玉雕虽然不是用上好的玉雕的,但也是用了和田玉籽料巧雕,质地润泽莹亮,雕的是招财的貔貅兽。完全是照着讨好谢父的目的选的。
要是换了以前,脑子里只有泡吧撩妹飙车的谢小少爷是绝壁不会想得这么细心的,但这回不一样了。
谢父已经知道了他跟人喝完酒后开车把自己撞进了医院,还瞒天过海了快三个月,家里的小兔崽子净不省心,正经的事一件没做,不正经的事却一样样的都做全了。
这回谢楚明回来生死未卜,能不能活着出谢宅还是个问题,因此在挨打前讨好谢父就成了头等大事。
谢楚清下了车,笑着跟管家打了声招呼:“这里我来就行了,林伯您去忙吧。”
说完她拿了盒子扔进谢楚明怀里,也不管后者嚎了句“小心”,随后推着lún椅往大门的方向走。
管家只好颔首:“那我叫人把小姐您的车停了。”
谢楚清把谢楚明推到了大厅内,谢父过了十几分钟才从楼下的书房里出来。
意料之外的是,谢楚明原本设想的家法场景反倒都没发生,谢父的神情看起来虽然冷硬肃然,但见了他却没多说什么,甚至在看到玉雕时语气还放柔和了些。
到了晚饭的时候,谢母也回来了。
她刚从市内举办的一个小型服装展回来,见到苦兮兮地躺在lún椅上装可怜的谢楚明,什么话到口都成了不痛不痒的嗔怪,转头就让王妈多熬了一锅骨头汤。
晚饭还没开始,谢楚清被谢母拉着聊了会儿话。
另一边,谢楚明一个人上不了楼,只窝在lún椅里又闷得发霉。谢楚清看出他的无聊,把人推到了侧厅游戏室里,给他开了屏幕,正要离开去厨房帮忙,就听谢楚明在身后幽幽地叫了声“姐”。
她无奈地转身:“怎么了?”
“我没找到游戏手柄,”谢楚明探着脑袋,目光在架子上搜寻一圈,晃了晃还打着石膏的腿试图博取同情,“可能上次来的时候被我拿到我房间里去了,姐你看在我已经这么可怜的份上,帮我拿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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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楚明的房间和谢楚清的房间分别在同一层的东西两侧,算得上是坐北朝南,四季阳光也充足。
自从上了大学以后,谢楚明就很少回家住,当年考大学时他想学设计专业,却被谢父强硬地换成了金融学,为此父子俩还冷战过一段时间,现在谢楚明还对谢父的这件事心有芥蒂。
当初谢楚明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读了金融学,也因为此,谢父对他其他七七|八八的小爱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谢楚清推门进了房间。
眼前的房间时常有人打扫,看起来很干净,空余的地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模型,大多都是一些车模,墙上也贴满了海报。
在模型堆里没找到游戏手柄。谢楚清来到书柜前,扫了一圈,找到了被随意扔在书架角落里的游戏手柄。
她拿了正要走,余光瞥到了手柄旁的盒子。
盒子只有巴掌大小,象牙色的细绒布料面,开盒的地方雕了朵玫瑰金属扣,外形看起来有些熟悉。
谢楚清迟疑一瞬,还是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块女式机械手表,表链连着表盘都是冷调的银色,唯有指针是透亮的石榴红,表链上镶了一圈细小的钻。
跟五年前她寄回去的那块表一模一样。
谢楚清顿了顿。
五年前她在a市读研,有次回b市时就收到了寄过来的这个盒子。那时候她回来过生日,快递是前两天就已经寄到了的,谢母先帮她收下了,随后也没拆,就直接放在了谢楚清房间里。
对方寄的是国际包裹,留下的地址和署名都是陌生的,由于手表价格昂贵,谢楚清看了一眼就按着原址寄回去了。
而她以为寄错了的东西,现在却出现在了谢楚明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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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餐桌上,谢母给谢楚清盛了一碗汤,温声开口:“难得你们姐弟两个都聚在一起,清清你这两天有班吗?没班不如就留下来在家里住几天,正好阿姨也好久没看见你了。”
谢楚清笑着道了声谢,停了片刻才回:“这几天医院有事,应该请不了假了。”
“忙也挺好。”谢母嗔责地看了眼谢楚明,“明明你要跟你姐姐学,你要是有你姐姐一半努力,我就放心了。”
谢父还在餐桌上坐着,谢楚明不复平时乖张跋扈的小霸王气势,坐在lún椅上低眉顺眼地装乖。
“学什么学?本来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现在却到一个不入流的宠物医院工作,每天哪有这么多可以忙的?”谢父闻言放下酒杯,看向谢楚清,眉头也隐隐皱了起来,“你妈想你多留几天,你就请个假多在家住几天陪陪她。”
谢楚清没有回答,垂眸喝了口汤,捏着白瓷勺的手指莹白如玉,松开勺子时指尖泛出些微红来。
餐桌上一时没人说话,谢母连忙打圆场,数落了声谢父:“你真是,清清工作得好好的,哪里不入流了?”语罢转头对谢楚清,“清清你有工作就不要请假了,工作要紧。”
谢父还想说些什么,谢楚清放下了碗,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