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下周我去看望外婆,爸你去吗?”
外婆是指谢楚清生母的妈妈。
谢父愣了下,也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这个,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回了句“再说吧”。
谢楚清见状笑了笑,神情不冷不热地:“过两天是重阳,这么多年你都不肯告诉我妈到底葬在哪儿了,所以我一次都没能给她上坟,那你呢?清明重阳的时候你有没有去看过她?”
她的笑容是淡淡的,看过来的眼神像是带了嘲讽。谢父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被谢楚清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他有些恼怒,气得想呵斥些什么,临时却又停住了。
场面冷了两三秒,谢父“啪”地摔了筷子:“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一直没敢说话的谢楚明低头腹诽,明明他对他爸的话算得上言听计从,从来不轻易妥协、还故意气爸的只有她姐一个,怎么他也无辜躺qiāng了?
然而腹诽还没有结束,谢父像是找到了切入口,将目标转向了谢楚明。
“还有你这个小兔崽子,整天跟人出去鬼混,不闹出点事来不罢休是不是?”谢父绷着脸训谢楚明,语气恨铁不成钢,“还骗你妈在做课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醉酒驾车进了医院?要不是看在你那份在逸丰实习的证明是确有实事的,我这次非得好好收拾你!”
逸丰集团是顾家的产业。
之前谢楚明为了骗过谢母,就拿了一份逸丰的实习证明给她看,谢父知道以后,转头问了集团分公司下的项目经理,对方说是从未在实习生的名单里看到过谢楚明。
而在这之后的没几天后,逸丰总公司的人事总监却亲自给谢父打了个电话,褒奖了遍谢楚明。
话里的意思是,谢楚明确实在逸丰实习过,不过是在进医院前,而且表现非常好。
逸丰集团是业内多少jīng英削尖脑袋都难进去的,连对实习生的要求都异常苛刻,谢家一个定鸿商贸公司与之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所以听完谢父这才心情好了不少,这也是为什么谢楚明回来没有立即挨收拾的原因。
谢父不知道的是,他这个整日不安分的儿子并没有实习过一天,这一切不过是上头老总一句话的事。
谢父不知道,所以说漏了嘴。
谢楚明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抬头看谢楚清,见她也在似笑非笑地看自己,就知道完了。
他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有没有实习过?
而现在他却有了逸丰实习的证明,姐肯定知道自己跟顾哥有联系了。
谢楚明在脑海里过了遍这些年他卖亲姐的点点滴滴,闭着眼哭着幻想了个切腹自尽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谢楚明:掉马了怎么办???在线等十万火急
明天也更,顾番茄会出来的=v=
☆、第36章
晚饭结束, 谢楚明被谢楚清推出门绕着附近的公园逛了一圈。
这里的每栋别墅相隔都不近, 几乎是给每家都分别划出了一块绿化园来,晚上放眼望去更是见不到人。
多年前谢小少爷还是个没发育全的小霸王, 就读于b市一所住宿制的私立中学, 隔三差五地被校方追着批评教育。谢父家教严,对这个儿子更是要求高, 因此谢楚明捅了娄子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往往都是找谢楚清卖可怜。
有回谢楚明跟人干架挂了彩,谢楚清只好放下手里没做完的实验过来拎他回去,那次她没把谢楚明带到医院,而是顺道带回了医学院,包扎好伤口以后就把他扔给了顾行, 自己则继续在实验室闭关了。
这么多年来谢小少爷已经成了顾行的头号脑残粉,在顾哥面前对他姐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准姐夫。
包括两人从不联系的那六年, 谢楚明也没少卖过他姐, 硬是快把自己活成了中央情报局的高级探员。
而现在他姐知道了自己还在跟顾哥联系。
谢楚明心里挣扎了半天的说辞,斟酌着说:“姐,我是伤残人士。”
谢楚清停了lún椅,瞥他一眼,给他下了通牒:“自己说吧。”
“姐, 我也没怎么跟顾哥联系过……”谢楚明哪里敢说自己其实早就已经跟人通气了,只是半遮半掩地招了一句,“之前我看我实在瞒不住妈了, 只好求顾哥帮我开了个实习证明,都是情势所迫啊。”
“你刚住院的那天,我在医院附近见到了顾行。”谢楚清声音放慢了,还带着点笑,“也是你告诉他的吧?”
谢楚明心虚地跟着笑了下。
停了两秒,谢楚明试图挽回自己在他姐心中的信任值:“不过我发誓,除了这些,我其他的真的什么都没干!”
“你房里的手表是他的?”
谢楚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手表?”问完才反应过来,咳了一声,声音更虚了,“是……”
“手表是顾哥寄过来的,姐你当初不是寄回去了吗,后来顾哥又给我了,推又推不掉。”谢楚明其实还想说,这本来就是女式手表,顾哥送他戴是说不过去的,送谁的一目了然,但他又不知道拿什么借口再转jiāo给谢楚清,只好一直放在了房间的书架上。
沉默了半晌,谢楚清才开口:“等下回去你把手表拿给我。”
谢楚明喜出望外,“姐你终于要收了啊?”
“我找个时间还回去。”
“……”看她此刻的神情也看不出什么来,谢楚明扒拉着lún椅扶手艰难地转身,老成地说了句,“姐你也太不意思了,顾哥他哪里会在乎是手表还是项链,既然他都”不在乎了姐你也就别拘泥了。
后半句还没说出来,被谢楚清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谢楚明只好再艰难地转回去,决定瘫在lún椅上做一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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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中午,虽然天气入了秋,但热起来还是能要人命。
李唐绪上午请了半天假,这会儿才回公司。他一手拿着份资料,脱了西装外套搭在另一手臂上,穿过顶层的秘书办公室,接着象征xing地敲了两下办公室的门,直接开门进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内,顾行正坐在宽敞的桌案前敲电脑,身后阳光透过落地窗尽数洒进来。
室内冷气开得很足,咖啡混合着果味的余香弥漫在空气里,李唐绪目光几乎绕场三周半,最后停在顾行身上那件衬衫上。
昨晚李唐绪跟着顾行做苦力赶文件到凌晨两点,近三点才回的自己公寓,早上一觉睡到天亮。而现在顾行的衬衫还是昨晚那一件,连褶皱都没多一条。他瞪大了眼:“顾行你昨晚不会一直没睡吧?”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又被敲了几声:“顾总。”
顾行开口:“进来。”
助理拿了一叠文件进来,看见李唐绪,颔首地喊了声:“李总。”接着恭敬地把文件放在了桌上,“这是几个分公司上半年的kpi报告,还有您要的加州那个境外投资项目的估值数据也在这了。”
顾行“嗯”了一声:“添杯咖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