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上饿的睡不着的时候,就看着漏风的房顶胡思乱想,一次他偶尔想起哥哥还在时,文秀曾给他俩做的一道美食——香菌栗子jī汤。
于是他这次进山,就留了心思。路上捡了几个菌子和栗子,等捉到jī后,他就拎着jī来到小溪旁,找了一块平坦的的石板收拾食材。
jī褪毛切块,菌子洗净撕开,栗子剥皮待用。等收拾完后,他拿出早藏在附近的小砂锅,把食材放入后,又加了两片姜,才封好盖子。
打理完这一切后,他并没有烧火煮菜,而是扛着打好的柴火,怀里揣着小砂锅回庙里去了。
原来这道菜的jīng髓在于蒸。把砂锅放入大锅中蒸上一个时辰,等食材的jīng华都融进汤中,再喝那汤。这是富贵时的吃法,现在的梅笑桐只想着一会儿连汤带肉吃个不剩。
做饭的时候,梅笑桐把砂锅放在蒸馒头的大锅中。好了之后,却有点不好意思在庙里吃。他端砂锅,揣着馒头,溜到一处快要倒的偏殿之中。
刚揭开盖子,打算大快朵颐之际。一声苍老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
这时,梅笑桐才想起,这偏殿虽残破不堪,但还是有人住的。这些年来,庙里的和尚们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残疾人。虽说只是给了口吃的,给了片遮风挡雨的瓦,可也算得上功德无量了。
梅笑桐转头一看,来的是一个身材枯瘦的瞎眼老头,拄着手杖走了进来。
与其他寄宿在庙里的那些流浪汉不同,这个老头虽然眼盲,但身上不见一丝wū渍,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要知道,庙里的和尚只是按时来送饭,其余一起不管。那些流浪汉别说满身wū渍,就算屋吃屋拉的也不在少数。
“年轻人,能分老朽一块肉么?”
瞎眼老汉这话,让梅笑桐一震。自打进偏殿起,他就没说过一句话。这瞎眼老汉怎么知道他是老是yòu呢?
“像我这种老瞎子,耳朵要是再不灵,怕是活不下去了。”还没等他说话,瞎眼老汉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早些日子就听大师们说,寺里来了个年轻的公子,带发修行。想来您就是那位公子了。”
“正是小可。”梅笑桐见这老汉说话文雅,怕也是读过书的人,便起身把老汉扶坐在桌边,把砂锅推到二人中间:“冒昧邀先生与我共餐了。”
老汉虽然看起来也是长久没见过油水的样子,但吃了一块肉便停了著。
“先生怎么不再用一些?”梅笑桐以为老汉看不到不方便,就把砂锅又往老汉那边推了推。
“这锅中之物均是小哥的辛劳。我一个老瞎子讨得一口便心满意足了。万不能利用小哥的善心,做出独吃独占的事情。”老汉正色说:“更何况梅公子遭逢大难,家都被人抄了,一小锅汤总要保住的。”
“你,你,你”老汉的话,让梅笑桐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双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这人到底是谁?怎么知道他的身份?难道他的行踪泄露了么?
“梅公子不要担心。”老汉感到梅笑桐的紧张:“老夫只是一个无亲无故的瞎眼老人,并非柳后一党。”
“你到底是谁?”梅笑桐问道。
“我?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明白,我有你最急迫需要的东西。”老汉面色淡然的说道。
“什么?”
“权谋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