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重山看了一眼施伐柯,她一手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另一手拿着一张卷成一卷的纸张,果断指着那卷纸好奇道:“阿柯,你手里拿着什么?”
“啊,这是陆公子送给我的画。”施伐柯弯了弯眼睛,“我打算把它裱起来放在房间里。”
陆公子那个傻书生?施重山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那个傻书生为何要送画给妹妹?有何企图?莫不是求亲贺家不成,转而看中了自家傻妹妹?
虽然脑中剧场过了一遍又一遍,但实际上也只是一瞬间的时间而已,施重山已经笑眯眯地道:“裱画我在行啊,交给我吧。”
施重山在当铺有时候也会出手修复一些东西,裱画这种活计对他来说的确不在话下。
施伐柯欢快地应了,毕竟二哥还是很靠谱的。
施重山顺势就接过了她手中的画卷。
“二哥你心点哦,这卷画之前不心沾了汤水,是修复过的。”施伐柯叮嘱。
“好,我会心的。”施重山笑眯眯地应了,见她仍是一脸不放心的样子,默默添了一句,“阿柯你想看我裱画吗?”
“可以吗?”施伐柯眼睛亮闪闪的。
被这样亮闪闪的眼神看着,施重山哪会说不可以,立刻点头道:“当然可以,要不你明天随我一同去铺子里,那里有裱画的用具。”
“二哥真好!”施伐柯欢呼。
施重山被夸得喜滋滋的,心里却又有些郁闷,那傻书生果真是气鬼,明明身上有六百两银子,竟然随手送了一张莫名其妙的画给妹妹,这也就罢了,竟然还是沾了汤水又修修补补的画。
而他的傻妹妹,竟然如获至宝。
第二日一早,施重山便带了施伐柯去买裱画的材料,然而刚出门没多远,便遇上了一个现阶段施家人都不太想看到的人。
褚逸之。
他穿着一身棕茶色的长衫,行动略有些不便的样子,走得并不快,看这方向是准备去施家?
这是要干嘛?爹可还在家里呢,当铺里的盘货期结束,爹今天在家里休息,他这个时候过来是要自投罗吗?爹虽然答应了她不会再揍他,但架不住他送上门挑衅啊!施伐柯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人慢慢往前走,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阿柯!”果然,褚逸之看到他们,一脸惊喜地叫住了施伐柯,“真巧,我正想去你家找你呢。”
施重山的脸一下子臭了,他这么大一个人忤在这里,褚逸之是瞎吗?
仿佛察觉到了施重山不善的目光,褚逸之讪讪地叫了一声,“二哥。”
因从一起长大,所以褚逸之向来是随着施伐柯叫人的,这声“二哥”也是从叫到大了,但是施伐柯一下子想起了褚母昨日当街说的那些话。
昨日,褚母叫她一声“施姑娘”,连她一声“褚姨”都不肯应,只说“不敢当施姑娘这样的称呼”,这样想来,褚逸之叫她二哥为“二哥”亦是不妥的。
要避嫌嘛。
施伐柯纠结了一下,“褚公子,以后莫要这样称呼我二哥了。”
褚逸之愣了一下,“你你叫我什么?”
往常她开心了就叫一声“逸之”,不开心了就连名带姓地叫他,这“褚公子”是什么鬼果然她还在生气吧。
“阿柯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那日人实在太多,你那样来闹我实在没办法,后来第二日我便打算来同你解释道歉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路上被人蒙头打了一顿,这几日都没能下床,也出不了门。”褚逸之有些无奈地解释,因脸上还带着伤,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他至今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打了他,最冤的是那几个姑娘他明明一个都不认识,却莫名其妙地背上了这风流债就连上门探望的同窗都打趣了一句“人不风流枉少年”,简直是冤死他了。
施重山皱了皱眉,于是这种卖惨博同情的行为有些不屑,忍不住有些担心地看向施伐柯,担心她上套,果然便见她微微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