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拍着巴掌,一脸羞愧地说着。见顾遥小脸气得煞白,林妈妈心里那个舒畅啊。心道,小娘养的丫头片子,你继续得意啊,还不知道是不是老爷的种呢。
心里如是想着,林妈妈面上却是一副我为你着想的神态,又给顾遥解了个谜底:“顾妈妈说,那年大老爷带姑娘走时,老爷原本是不同意的。是大老爷提了沈姨娘去的不光彩,老爷才同意的呢。”
差那么一点点,顾遥就信了。
好在,她对祖父、对玉娘,还算了解。这两位的性子,不说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但绝对正得的人儿。倘若沈姨娘真是犯了“yín”字,被顾知县逼死,她不可能被接到凤城。
看着嘴上关心,实际满目不屑地林妈妈,顾遥气势汹汹地说:“妈妈不说,我再不知道这事的。爹爹回来,我就去找他,怎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将我送人呢!”
林妈妈傻眼。
正常小姑娘听到生母不光彩的事儿,不得想尽法子去遮掩么?怎还要往大了闹呢?
“啊,姑娘。”林妈妈赶紧拉住窜起的顾遥,劝道,“这事见不得光,姑娘快小声些,怎能嚷得大家伙都知道?那样,姑娘在这个家里,如何立足?”
顾遥飞快道:“妈妈快打住。我姨娘真有这样的不是,别说立足,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姑娘这是不信奴婢了?”
顾遥冷笑道:“妈妈真有意思。你说了,我便要信?妈妈当我傻,还是你自己傻?单凭你一面之词,我就信了生母做了对不起父亲的事,这天下哪有这般简单的事?”
说完,顾遥唤寒香、安顺,待兄妹俩齐齐进门,顾遥指着林妈妈道:“堵住她的嘴,将人关到柴房,直到我爹回来。”
林妈妈怎么也想不到顾遥出手如此利索,恍惚间,叫安顺拿住。
待安顺、林妈妈下去,顾遥这边又吩咐含香:“你去和琴姨娘说一声,说完再去顾宅一趟。把那头才买的母羊牵来,叫宋海棠无论如何,熬些能给商哥儿喝的羊奶。”
含香讷讷道:“姑娘,真要这么弄?那羊奶奴婢闻了,可难闻了。何婆子只是取了一点点,熬了点子汤。”
“别那么多话,赶紧去。”
顾遥没撵完人,端坐在正房生闷气。
她推测沈姨娘不会做那样的事,但是,万一呢?她的生母挂了个“yín”,她还有个什么好?心绪不宁,顾遥钻进内书房,铺纸练字。寒香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香甜可口的羊奶进来时,顾遥已写了十来页。摇曳微弱的灯光里,顾遥揉了揉眼睛,继续落笔。
寒香忙道:“姑娘,掌灯写字眼睛疼,快停了吧。海棠姑娘好似没怎么费力,怎整好了这羊奶,还不膻了呢,姑娘快喝一碗。”
顾遥前世高考之前,一直在喝羊奶。闻言搁笔,走近,闻了一下,皱着鼻子道:“还是膻的嘛。”
“跟先前比,已经好了太多了,姑娘趁热喝了。”
顾遥一碗羊奶未喝完,顾知县便归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