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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章 徒弟真够涩

“我再说一边,放了皇上!”孙文的声音越发森冷,如千年雪原上的寒冰,双眸更是散发出嗜血的凶光。

握剑的手一紧,段煜臣连话都懒得说,直接用冷淡的表情回答。

两两对峙,气氛又变得紧张如初,仿佛绷紧的弦,再多向外拉一分,就会断了。

苏妤感觉自己心跳得有点快,怎么还不结束,她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是个小人物,从没见过大场面,这么大的阵仗,简直是在考验她耐压度,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被压力撑爆了。

“二姐!“紧绷的弦,在一声清脆的呼唤中,“啪“的一声,断了。

苏睛的出现,是一切的转折,当那娇小的身影窜入殿中时,孙文chún角拉起的微小笑意,被苏妤准确的捕捉到,纵身而起,希望抢在孙文之前,拦住苏睛。可她快,孙文更快,眨眼间,苏睛已落入孙文手中,场中情势霎时逆转。

“孙文,你放了苏睛!“苏妤不敢再上前一步,因为孙文的手,正扬在苏睛的脖子上。

“好,我会放了她,但是,你要先满足我的条件。”孙文扣在苏睛喉头的手,半分也不放松,只以眼神看向龙椅下的萧承业。

他的条件是什么,不用问也知道,可若真顺了他的意,那这段时间,他们所作的一切都将白费,她不能让大家的努力付之东流。

看出她的犹豫,孙文加大手劲,苏睛的脸色,霎时变得芥白如雪,“你最好快点考虑,我没有什么耐心。”

“和…“苏妤煎熬矛盾,放萧承业不行,不放更不行,她总不能拿苏睛的性命,来挨取最后的胜利。

可是……放,她又不甘心。

“孙文,你到底要什么?”苏妤记得,他好像是喜欢小妹的,只耍有一点,她就能扳回局面。

孙文一声冷笑,手下的劲道一分不减:“苏庄主,你是在拖延时间吗?如果总是这样,那我恐怕耍让你失望了。”手指猛然一收,苏睛闷哼一声。脸色已经由芥白转为青紫。

“不要!我……,我答应你就是!”苏妤失声道。

嘴角扬起一抹冷嘲的弧度,孙文放松了手指,而手却仍旧扣在苏睛的喉间,“好,苏庄主为人一向诚信,说一不二,我相信你。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你若能够做到,我不但放了苏睛,还会保你们一行人平安离开。”

是吗?会有这种好事?苏妤虽不信,却还是开口一问:“什么条件?”

“奉上萧梦书的项上人头!”

此话一出,包括苏妤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孙文的意思,摆明是耍用苏晴一命,挨许梦书一命,好一个保你们平安离开,这就是他所谓的离开!

“孙文,你别太过分!”苏妤紧紧捏着拳头,浑身因为紧张和愤怒而颤抖不停。这个条件她是万万不能答应的,耍她亲手杀了许梦书,那比耍她的命还要艰难,她绝对不可能下得了手的。

可是,不答应孙文的要求,他便会杀了苏睛。她不能失去许梦书,同样也不能失去苏睛,她可是陪伴自己多年的妹妹,她早已经把她当成是自己的亲人。

在答应与不答应之间徘徊,每一个选择都是她做不能承受之重,如果非要选择一个的话,她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任何人受到伤害。

“苏庄主,想好了吗?”孙文显然不打算给她拖延的时间,冰冷的话语中,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为什么要这么bī她,苏睛和许梦书,都是她最最重要的人,哪一个她都不能失去,孙文是想看自己发疯吧,看自己因为挣扎矛盾而痛苦绝望,这个条件,根本就是他故意提出为难自己的,他深知一切败局已无法挽回,这最后的条件,是他对她的报复!

“苏庄主,我劝你最好快一点决定,我的耐心很有限,说不准什么时候,一不小心手下的力气过大,您心爱的妹妹,可就耍香消玉殒了。”孙文眼神狠厉,那种孤注一掷的决心,令苏妤看得心惊胆颤。

该怎么决定,到底该怎么选择?是拖延时间吗?还是冲过去拼一回,救出苏睛,可万一失败了,岂不是等于自己亲手杀了苏睛?要不先答应他,寻得短暂的时间,再想办法对付他?

“二悔六苏睛略显气息不足的声音,猛然打断她的思绪:“是我的错,我我不该不听你的话私自跑出来,可我实在担心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关心我,说是姐姐,其实比父母还亲,姐姐爱护我,可我总给你添麻烦,对不起了!”苏睛说着说着,竟呜呜哭了起来。

苏妤心中一慌,心疼安慰:“小妹,你放心,姐姐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苏睛抽噎了两下,一直垂在身侧的手,突然间抬了起来,一道寒厉的冷光滑过,一柄小巧jīng致的匕首,被她握在手中。这是苏妤送给她用来防身的,她一直带在身上,但几乎没有用到过,因为苏好总是会保护她,就算没有苏妤,卫云也会保护她,想到卫云,苏睛的泪水流的更凶了,霎那的犹豫后,她深深吸了吸气,带着哭腔道:“二姐,我不想让你为难,发生着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别自责,我这就自尽算了!”

手起刀落,苏睛的动作虽算不上潇洒流畅,但也算得上利落干脆,看来并不是装装样子给人看的,是真的想耍自杀,苏妤一声惊呼卡在嗓子口,尖锐的声音,化为爆破的气流,因为极端的恐惧和震惊,她连叫都叫不出来。

可就在苏睛的匕首马上就要划破喉咙的一刹那,孙文突然出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腕,阻止锋利的刀刃再前进一步,苏睛用力挣脱,却睁不开,嘶声大吼:“放开!你放开!你这恶心的骗子!”

死死攥着苏睛的手腕,孙文眼中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隐约还有一命。…受伤?

好奇怪,他那yīn沉森冷,没有一点所谓人的感情的眼睛里,竞然也会显现这种情绪,莫不是她的眼花了吧。

“悔川孙文全身紧绷,透着一股冷冽的愤怒之气,连离得远远的苏妤都可以清晰感受到。

他在愤怒什么?

“我就是死,也不让你得逞!”苏睛猛地低下头,在孙文受伤狠狠一咬,鲜血顿时隘出,血腥的昧道窜入口腔,苏睛很害怕,却不松口,直到那鲜血顺着自己的chún角滴落,她才发现自己咬得有多狠。

抬起头,目光狠狠地瞪着孙文,孙文亦用变幻莫侧的眼神,牢牢盯着她。突然,苏睛手腕一翻,匕首的冷光,再次在空中划过,接着,只听“噗”的一声,鲜血四溅,锋利的匕首,刀柄一下,完全没入了男子的xiōng膛。

苏睛惊恐地大睁着眼,鲜血顺着她的鼻梁滴下,落在芥白的双chún上。怎么会这样?她以为孙文肯定会躲开的,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存在躲不开的问题,他为什么不躲!

握着匕首的手,在剧烈的颤抖着,本就芥白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雪白,没有一丝血色,除了脸上那艳丽的血红,她就仿佛一个灵魂出窍的人,没有气息,没有思想,没有动作。

苏妤也被眼前一幕震呆了,事态的发展,远远出乎她的意料。她不会白痴到认为,苏文没有躲开,是因为也同自己一样,反应迟钝了。苏睛的武功,她最了解不过,她连冯双双都打不过,更别提刺伤孙文了。这眼前一幕,确确实实是真的,眨眨眼睛,还是真的,这也太诡异了。

苏睛显然是吓呆了,就那样握着匕首,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像猛然回神一样,倏地松开匕首,孙文却一把握住,连同她的手一起,用力一送一一

仿佛骨骼断裂的声音,如此近的距离下,清晰传入耳中。苏睛惊骇地望着自己被孙文握紧的手,娇躯颤抖地更加厉害了,那种仿佛虽是都会昏过去的样子,让远远看着的苏妤又担心又焦虑。

这一刀,正中心脏,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孙文不闪不必,是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吗?

在鲜血流尽之前,孙文缓缓垂下头,低微孱弱的声音,仿若蚊呐。怆然一笑,一口血沫涌出,落在苏睛嫩黄的衣衫上,晕染出朵朵艳丽梅花,“我对别人狠心,却永远…不会对你狠心。”

苏睛肩头剧颤,几欲昏厥,一双芥白的手,搭上她的肩头,孙文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再也没有力气。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大殿上,鲜血的血,蜿蜒成河,流动着萧瑟悲怆的波痕,一道一道,由浅入深,再由深入浅,慢慢消失。

孙文早已经咽气,苏睛却仍旧如石雕般僵直在原地。苏妤连忙向离她较近的秋显连使眼色,秋显连会意,小心靠近苏睛后,伸手点了她的昏xué。

“小妹。”苏妤冲上前,以冰冷的手掌,轻抚她芥白汗湿的面颊。看来,孙文对她还是有情的,只怕这世上,也只有苏睛能够伤了他。

“放心吧,她只是惊吓过度,没有大碍。”秋显连见她神色惶然,于是柔声安慰道。

点点头,苏好轻松一笑,让秋显连放心,也令自己缓解紧张的情绪:”我知道,你不要为我担心,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目光转向龙椅下的萧承业,苏妤毫不客气甩了他一个耳光,“那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吧?卑鄙!”

她这一巴掌打得又重又狠,萧承业整个脸偏向一旁,满口血腥,突出一颗血牙,狞笑道:“是,是我的主意,只可惜,我竟看错了人,孙文跟秦冰一样,都是耽于儿女情长的窝囊废!这种人,根本做不成大事,一个女人罢了,这个蠢货,竟为了一个女人而死,笑话,天大的笑话!”

苏好怒极,这个萧承业,简直没有人性,竟利用他人的感情来实现的自己野心,于是忍不住又甩了他一巴掌。

见她似乎不解气,段煜臣忙拦住她道:“不可,你再打下去只怕要把他打死了!”

狠狠瞪着萧承业,苏妤两手捏得咯咯作响,强自将滔天怒火压制下去。深吸几口气,这才冷声道:“你要死想死,我不介意杀你,但你现在连死的资格都没有,我耍让你成为人人唾弃的千古罪人,一生一世受尽折磨!”

萧承业垂着脑袋,整个人像一条无骨的臭虫般,瘫倒在龙椅边上,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一副标准的阶下囚模样。苏妤以为他终于认命,谁料竟有低低的笑声,从他口中传出:“你们成功不了的,我是皇帝,你们就算杀了我,也坐不到这个龙椅!”

“是吗?”苏妤语声平淡,不带一丝感情。

“等着看吧。”萧承业也不多说,仍旧靠着龙椅,好似早有准备。

不到片刻,竟开始陆陆续续有大臣觐见,半个时辰后,所有的朝臣,已经全部集合在殿内,骇然望着眼前一幕,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这时,萧承业才抬起头,得意地对苏妤道,“你们若是杀了我,或者公然bī宫,势必要被天下人所不容,你耍是不信,就来试试。”

苏妤一点也不担心,甚至还满意地露出笑容:“多谢你啊,本来我还在想,用什么办法把大臣们都集中在一起,让梦书可以名正言顺地称帝,不过现在好了,你已经为我们准备了一切,我倒是不用憨了。”

听了她的话,萧承业的脸色,一下变得耍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那种感觉,就像吞了一只绿头芥蝇一般,她看着都难受。

“悔…你们渊萧承业已经无法保持沉稳,看看苏妤,又看看段煜臣,身子晃得就跟打摆子似的。不过,他转瞬又冷静下来,以一种决绝中带着祈祷的目光,望向大殿之外:“你们别忘了,京郊外还驻扎着赤雪五万人的jūn_duì,对付你们这些乱臣贼手,绰绰有余。”

“哦?五万人是吗,确实是个庞大的数目。可惜,他们已经全部归顺本王子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明烈的骄阳,照射在那人周身,散发出一种夺目摄魂的绝世光彩,有力的步伐,挺拔的身姿,佐朗的面容,一身银盔铁甲,赫赫生威。

“司马!“苏妤欢快高呼。

司马秋大踏步向这边走来,在苏妤面前站定“小苏,我成功率,看,这是王兄的令牌,现在都归我所有了。”说着,摊开掌心,虽然苏妤不知那青铜色而道令牌,究竟有什么作用,但也能猜到,这对于司马秋来说,正是代表着权势与江山。真厉害,她的男人,果然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要不是现在碍着人多,又是这种情况,她一定扑上前,将司马秋牢牢抱住,好好亲吻一番。相比她的喜悦,萧承业在听到这个访息后,彻底失去了希望,眼神死灰一片,要不是还在出气,只怕会让人以为他已经死掉了。

“各位大人,大家难得齐聚一堂,我就直接把话说明白吧,省得你们心里犯嘀咕。”苏妤言笑晏晏,居高临下,看着底下一众窃窃私语,满脸狐疑兼杂惶恐的大臣,高声道,“萧承业弑君夺位,残杀兄弟,诬陷忠良,欺上瞒下,横征bào敛,滥杀无辜!这些罪名,那一条够治他的罪了,俗话说王手犯法与民同罪,他德行皆失,根本不配做一国之君,我苏妤不敢妄称替天行道,只想为死去的无辜者讨一个公道!将皇位归还于有能力治理和领导天下的君主!”

语声刚毕,喧哗之声更大了,那些大臣,虽没有上过战场,可官场要比战场复杂多了,大多数人都是火里来刀里去的老油条,现在的形势一片混乱,他们也不敢妄下决定,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现在这个样手,真有点不上不下的感觉,苏妤有些着急,若不能尽快尘埃落定,只怕夜长梦多。只要有一个推波助澜的力量,哪怕只是微弱的一点,都能对现在的情势,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袁大军来了!”

“大将军,真的是大将军!”

人群中开始出现sāo乱,苏妤凝目向前望去,一片金色日光中,厚重的铁甲相互碰撞的声音,清晰入耳。忽然,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大臣们,纷纷向两边让出道来,一股凝重的肃杀之气,自殿外扑面而来。

苏妤没有见过这个袁将军,但听闻过他的战绩,人人赞他骁勇善战,剑胆成灰,是晋国最有威望,令人敬仰的铁血将军。

传闻是不是真的,她并不知道,但从这迫人的气势上来看,这个袁大将军,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正在沉吟剑,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便已买入大殿,他人往哪一站,所有嗡嗡嗡如同芥蝇在耳边飞的聒噪声,霎那间消失了,那整齐划一的速度,不禁令苏妤咂舌,啥叫名人效应,这就叫名人效应!跟在他边一起走进大殿的,则是一身五彩云纹绣龙蟒袍的许梦书。靠,这家伙啥时候挨的衣服,估计是怕自己的锋芒全部被身旁那位夺了去,所以才要穿的jīng神些,有气势些。

“大将军,您看逸川其中一名大臣壮着胆子,请他主持大局。

袁将军却不理他,直接转向一旁的许梦书:“瑞王,如今情势已经明了,还望您给微臣一个明白的答复。”

“大将军认为如何?“许梦书背着手,目光遥遥投向已经蔫了的萧承业:“本王不敢居功,也不敢违背父皇的遗愿,夺了本该属于五哥的皇位。”

许梦书这一番话,明眼人一听就是在客套,说来说去,萧承业退位让贤已经情理之中的事,不让给他,还能让给谁呢?大家心知肚明,随便推脱两下,再拍几个马pì,一切迎刃而解。

可早已经失了生气的萧承业,却突然激动的大吼起来:“老七,你真会演戏啊!连我这个哥哥,都差点被你欺骗!谁不知道你这些年来,一直在秘密发展的自己的势力,你想做皇帝,你发了疯一样的想做皇帝!哈哈哈…”一阵枉笑,他突然站起身,扑向许梦书:“你对我不服,你一直都不服我!其实,你谁都不服!所以,那你杀了老五,又狠下心来杀了老六,你真厉害啊,欺骗了这么多的人,还在这里假慈悲!”

许梦书向后退了一步,萧承业双手抓了个空,“二哥,你已经疯魔了,竟将自己犯下的罪孽,强加到我身上,难道这样就能减轻你的罪孽?”

“哈悔六萧承业冷笑不止,伸手指着许梦书:“我疯魔,我疯魔!我看是你疯了才对,要好的亲兄弟也要杀害,你这丧心病狂的畜生!”

不好!苏妤心感不妙,这个萧承业,分明还不想放弃,五皇子与六皇手事情,反正没有人证,他胡说一通,大家也不知谁对谁错,只要能拖延时间,他就有机会反败为胜。不,绝对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他的话是假的!”一个坚定清冷的声音,自人群中传出,令所有人心头一震。

开口的人自然不是苏妤,而是一名假扮大臣的男子,这个男子,正是当事人六皇子。

苏妤心中一喜,看来是天助我也啊!

六皇子目光一扫,落在萧承业身上,语气虽平静,也眼中的恨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萧承业,事到如今,你还想欺骗众人吗?你杀了父皇,害死了五哥,现在,又想杀了我,不论你这么挣扎,真相是不会被掩盖的,你该死,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由当事人亲口道出的真相,应该不会再有人怀疑,可那些大臣们,哪里是省油的灯,小心驶得万年船,在光明的康庄大道完全呈现在眼前之前,他们依旧保持中立。

草,这帮八风不动心思深沉老jiān巨猾的狐狸们!苏妤忍不住在心底大骂道。

“六皇手说得没错啊,真相是不能被掩盖的,老夫能够芶延残喘至今,也就是为了能够揭开真相。”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蓦然间回荡在偌大的宫殿中,沉痛却不失洪亮。

众人纷纷转头,只见一向高高在上的国舅,竞一身狼狈,蓬头垢面的样手,着实吓到了不少人。苏妤也被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他现在的样手,而是他jīng湛的演技,真厉害,演得真像啊,就算当时被萧承业追杀时滚得满身是泥,逍遥庄的人也不可能一直让他顶着满身泥巴就上路吧,估计走进宫前故意在泥地里滚的吧。

国舅踉跄着步伐,一步步迈入殿内,哆哆嗦嗦地指着萧承业,“你这孽障,竟然连我这个亲舅舅都不放过!”骂了一句,又狠狠喘口气,“也是,你连亲生父亲和亲兄弟都能狠下杀害,我这个舅舅,又算得了什么呢?孽障啊,孽障!”

国舅在朝中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听他这么声泪俱下的痛骂一番后,那些左右摇摆的大臣们立刻做了决定,站在国舅这一边,站在国舅这一边,自然也就是站在许梦书这一边,苏妤心想,幸好救了国舅,没有他的话,今天的情势还真不容乐观。

“写吧。”苏妤一把提起瘫坐在地的萧承业,将他拎到御案边,指着笔墨,压低声音道:“不耍再痴心妄想了,若你还想留一条命,那就不要得罪梦书,他确实非常非常的恨你,如果你不老老实实把皇位让给他,那你今后的日子,想必比死还要痛苦。”她这话说得又轻又淡,音量大小控制得当,只有萧承业可以听得到,他浑身俱颤,抬头看了眼许梦书,那透物双冰寒的眼,让他抖得更厉害了。

一份禅位诏书,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那一个个黑色的字体,在他惊恐的颤抖下,扭曲歪斜,惨不忍睹,等写完诏书,他连拿亚玺的力气都没了,一只赛雪欺霜的手伸了出来,代他拿起亚玺,盖在已完成的诏书上。

哈哈,一切完美了!

“瑞王殿下。”她bàng着诏书,一步步走向许梦书,在他面前跪下,托起金光灿灿的诏书,扬声道:“吾皇万岁万万岁万万岁。”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毕竟是个好结局。

许梦书定定望着眼前的诏书,只耍接过它,他萧梦书就是整个天下的主人,九五之尊,受万民敬仰。这是他从小的愿望,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母妃,您的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幕,是不是也会的儿子而感到骄傲呢?

一切都已得手,幸福似乎已近在咫尺,可是,这已经不是他现在最想要的了。

他的愿望,很简单。

接过诏书,许梦书大步走向御案,另取一份空白的诏书,执笔挥墨,一蹴而就,末了,取过案桌上的亚玺,用力盖上玺印。

转身,面对所有人,漆黑的瞳眸,闪烁着明亮如星的光泽,苏妤从没觉得他像现在这样光彩照人过,仿佛整个大殿内,只有他一个人存在,其余的一切,都是毫无紧要的陪衬。他放下之前的那份诏书,只拿着自己写好的那一份:“禅位诏书已下,这么说,我现在就是皇帝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齐跪拜,口中高呼着:“吾皇万岁万万岁万万岁!”

许梦书淡然一笑,山呼万岁之声,响物大殿,但他的脸上,并未因此而露出傲然向往的神色,只淡然一笑,对跪在人群向他叩拜的六皇子道:“六皇子继王德才兼备,谦恭仁和,可堪大任,故朕决定,追蹈尧典,禅位于继王。”

此语一出,众人哗然,苏妤也是愕然惊诧,许梦书千辛万苦追寻的皇位,已然到手,又为何轻易地将其禅让出去?她,不明白了。

“继王殿下,还不来接诏书?”许梦书举起手里的诏书,对已经惊呆的六皇手道。

袁将军也很是不解,许梦书的能力与品行,他看得一清二楚,皇位由他来继承,再合适不过,若皇位真是能者居之,那许梦书的才能,耍比六皇子优秀甚多,再者,他费了这么多的心力,不就是为了得到皇位吗?他虽看出来,却并未道破,正是因为他觉得许梦书的确是最适合皇位的人选,萧承业所作的那些伤天害理的罪行,他也有听说,并且他看人一向很准,耍不是先皇一昧偏袒萧承业,他绝对不会赞同立他为太手的。

众人的表情,被高高在上的许梦书,一一收入眼底,各种情绪有之,最多的当然是震惊和疑惑。

其他人不明白,他们怎么想也想不通,但他自己明白,明白自己最想耍的是什么。

缓步迈向六皇子,直到许梦书站在他面前,他依旧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许梦书拍拍他的肩膀,一如二人平时相处那般,随意平和,“六哥,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我至今还记得,我被太子和三哥欺负时,你不顿一切为我出头,自从母妃去世后,你就是我最亲的亲人口你性格温和,待人宽厚,正是为君者最需耍的气度,这一点,我根本比不上你,晋国的百姓,需耍你这样的国君,六哥,接括数吧。”六皇子这才悠悠回神,望着许梦书手里的诏书,却不伸手去接:“七弟,不可,这皇位本是属于你的,我不能

“六哥。”打断他的话,许梦书肃然道:“皇位不是属于谁的,也没有应得与不应得,身为一国之君,最重要的,是要对得起天下黎民,造福百姓,如果六哥认为皇帝是很好做的话,那就错了。六哥最是吃苦任劳,这个光荣的任务,也只能交给你,况且,我现在根本一点都没有做皇帝的心思,只想逍遥于山水间,与心爱之人泛舟江溯,共赏天下美景。”

咦?这就是他的心思?因为看透了世事,寻到了真正的快乐?不敢确定,苏妤不由将目光投向他,察觉到她的目光,许梦书微微侧首,回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如灿烂的金葵花,绽放出满满的快乐。如果前一刻,苏妤还怀疑他让出皇位,只是为了要自己高兴的话,那么这一刻,她已经可以肯定,许梦书让出皇位,完全走出自真心,只为他自己高兴。六皇子伸手接过诏书,却不立刻表态,诏书也没找人宣读,直接塞入袖底:“我暂时接受,但是,你希望你可以在皇宫多留几日,我等你想清楚。

“六哥,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六皇子不依不饶:“不行,我不想你意气用事,若你不答应,那这份诏书,你就收回吧。”说着,便要将诏书还给许梦书。

许梦书连忙按住他的手:“好,六哥,我答应你。”

两人之间没有结果的互动,让其余人满脑门子不解,现在到底谁是皇帝,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果定好的皇帝的人选,明日就要昭告天下,举办登基大典,可他们……

“瑞王殿下,继王殿下。”有名老臣忍不住了,决定身先士卒:“烦请二位殿下尽快做出决定,究竟由谁来继承大统。赤雪兵力不可小觑,万一趁此机会,攻入我晋国,而朝内又群龙无首。只怕会引起大乱。”

“呵呃六一个睛朗的笑声忽然响起,司马秋走上前,目光有意无意掠过那名老臣,那老臣被他那双犀利如鹰般的眼神一瞥,立刻不争气地抖了两下,垂下脑袋,退回了原位。

许梦书看着司马秋,犹豫了半晌,他没忘记,就算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已经对司马秋产生惺惺相惜的好感,但他与他,毕竟是敌人,若是普通人倒也罢了,可他们都是皇室中人,有自己必须坚守的信念,赤雪不会放弃侵略晋国,晋国也不会任由赤雪侵略抢夺。不过,最然立场敌对,他却依然为司马秋说了好话:“依我看,司马王子不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这段时间,朝廷已经乱成一片,并且,城外那五万赤雪人马,也是属于司马秋的,他若想趁人之危,何必等到现在。

看着那些投射在司马秋身上的怀疑目光,苏好突然感到非常憎恶,这一次要不是司马秋,那五万大军一旦踏入皇城,只怕会立刻侵吞晋国,司马元在打着什么算盘,她怎能不知,萧承业又怎能不知,他为了保住皇位,哪怕亡国也不耍惜一切。

这些混蛋官员,就只有一张嘴巴的本事吗?

“能得到瑞王殿下的信任,司马秋何其有幸。”司马秋却视那些目光如无物,自怀中取出一份铁卷,递向许梦书:“这是降表,请瑞王殿下过目。

降表?众人大惊,许梦书的脸上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说什么?”

“我,司马秋,现已是赤雪汗王,此丹书铁券之上,我已写的很明白,赤雪归顺晋国,汗王退位,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晋国国君耍善待赤雪国民,使他们享有同晋国百姓一样的待遇。”司马秋字字清晰,双掌一摊,铁卷上的文宇赫然呈现眼前。文字是雕凿在铁卷上的,再用金砂描摹,使其明显可见,在铁卷的右下角,有一个麒麟的目案,那是赤雪国人信奉的神兽,代表着国家最高统治者王者,如同晋国的金龙,代表皇帝一样。除了汗王,没有人可以使用那个印记,苏妤不知司马秋这次回国,是怎样对付司马元的。但照目前的情势所看,他确实已经夺回了汗王之位。

许梦书看看苏妤,又看看司马秋,最后转向六皇子:“我不是皇上,这件事,还得请六哥做决定。”六皇子显得有些慌神,忙道:“七弟,你明明才是””

许梦书接过他的话,“不,你才是晋国国君。”六皇子眉头紧锁,大殿内一时静悄悄的,所有大臣都像他投向肯定的目光,但只有他和许梦书知道,此事答应起来很简单,但若要真正做到对两国人民平等相待,却不是件简单的的事,没有坚定的决心,就不要接受降书。

此时此刻的气氛,竟比先前对抗萧承业还耍紧张。接受,还是不接受,这不仅仅是司马秋与六皇子两个人的事,更是天下百姓的事。

在犹豫,对峙,蜘踞,在经历了一系列心理斗争后,六皇子终于伸手接过铁卷:“请相信,不玲我与七弟谁继承皇位,我们都会善待赤雪百姓的。

司马秋微微一笑,收回手。举手投足间,流露着身为王者的尊贵气度,却又那样从容温和。他身为赤雪王子,一直努力想耍为国民创造一个安逸稳定的国家,所以,他才会主张侵占晋国,这么多年来,他跟在父王身边,东征北战,为的,只是这一个愿望。可走到如今,他才明白,战争,并不能让赤雪国民过得幸福,只有当一国之主,真正放下自己的私心,才会发现,什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夜晚,明月如雷。如同千百今日日夜夜,并未有任何不同,不同的,只有人,只有事。

在经历了许许多多的风波后,皇宫,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宁静。

并肩走在皇宫中宽阔的宫道上,遥望着远处的山峦叠张,许梦书从未觉得心里如此平静过。

“梦书,你真的心甘情愿让出皇位?”苏妤侧首望着他,那张沉静的面容,仿佛浸润在月光之中,青丝如瀑。

转过头,淡然一笑,眼波沉静,没有半点波澜:“是啊,现在的我,根本不想耍这个皇位。”

“可你说过,你谁都不服。”苏妤想起,那天在床上半睡半醒间听到的话。

许梦书耸耸肩,故作无奈地样子:“那是没办法,我要把皇位让给你,你耍吗?”

“做皇帝很好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爽。”苏好笑着蹭进他怀里,仰头看着他:“不过,我只想当几天过过瘾,真要做一辈子皇帝,烦都烦死了,我喜欢无拘无束的自在生活,最皇帝又烦又累,是个苦差事,我才不要呢。”

“是呀。”许梦书笑着楼紧她:“我也觉得做皇帝太累太拘束,我已经被你带坏了,那样沉闷的生活,已经不再适合我,所以,你要赔偿我。”他低下头,坏笑着在她耳边道:“要不,今晚上就先还我一部分,都说久别胜新婚,我想你想得紧呢”

苏抒被他撩拨得心火旺盛,气喘两口气,想要推开他,“讨厌,谁说我欠你的。”

“你就是欠我,欠我很多很多,一辈子都还不清。”

“你脸皮真厚啊,啧啧,让我捏捏,看看你脸皮到底有多厚。”

两人正玩得高兴,突然间,天空一道惊雷闪过,轰隆一声,仿佛天塌地陷般。这么大的雷声,苏妤平生还是第一次听到,耳朵都被震得嗡嗡响。

“看起来是耍下雨了,别玩了,赶快回去睡觉吧。”苏妤望了眼天空,准备回房。刚走一步,却被一股大力拉了回去,许梦书在她腰身一揽,温热的chún已经落在她的颊边,双chún一开一合间,轻轻吐着气息:“大美人,打雷多可怕,还走到我房里来吧,我会保护你的。”

苏妤大睁着眼,无视他的不正经,只惊奇道:“梦书,你不怕打雷了?

他笑着在她chún上啄了啄:“是啊,早就不怕了。”

本以为他怕打雷的毛病一辈手都改不了,现在看到他,能在这样吓人的雷声中从容与自己说话,心中欣慰不已。就让她自恋的认为,他不怕打雷,是因为自己的影响吧。

“梦书,阿妤,不好了!“一个声音远远传来,还没等苏妤站稳身子,那道人影就已经近在眼拼了。段煜臣神色凝肃,匆匆在两人身上一瞥,对他们之间的亲昵视若无睹,“萧承业自杀了。”

“什么?”苏妤大惊失色,萧承业自杀了?怎么会这样!

几人匆匆赶往关押萧承业的地方,刚到那里,瓢泼大雨便倾盆而下。雨幕中,苏妤看到房屋前,站着一抹霜碧色的纤瘦人影,走上前,将雨伞罩在她的头顶:“沈宁怡。”女子转过身,凄婉的面庞,还沾染着两行泪痕,果然是沈宁怡。

“是你吧?”苏好定定看着她,轻轻开口。她点点头,声音淡漠,毫不避讳:“是,是我劝他自尽的。”

苏妤深吸口气,如果说沈宁怡憎恨萧承业,才bī他自杀,倒也说得通,可她眼里却没有半分恨意,平淡宁和如同波澜不起的镜面。

“为什么?”这是她不理解的,也是她最想知道的。

浅浅一笑,沈宁怡的目光,霎那间变得有些凄迷,让她淡然的脸庞,多了一分忧伤的色彩:“他什么都没有了,地位,尊严,权势,富贵,甚至是希望,他一直都是个骄傲的人,骄傲到自满的人,这样一个人,面对失去一切的人生,他又该如何活下去?活着,必然痛苦,与其痛苦,不如早早解脱。

萧承业一直都不喜欢沈宁怡,但或许,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正是沈宁怡。他不是个坚强的人,根本没有那个勇气面对今后的人生,既然生不如死,不如提前解脱。不管沈宁怡的做法是对是错,对于萧承业,确实是最好的抉择。

“今后呢?你打算怎么办?“苏妤问。

收回迷蒙的目光,沈宁怡道:“自然走出宫。”

“你一介弱质女流,出宫后如何生存?”苏杼不是怀疑沈宁怡的能力,是这个社会,根本不会给她立足的地方。虽然只有几面之缘,而且她还利用欺骗了自己,不过谁叫她容易心软呢,能帮还是帮一把为好,“六皇子为人大度宽容,他不会因为萧承业而迁怒于你,你可以继续留在皇宫。”

沈宁怡摇摇头,眼中光泽一明一暗间,充分表达了对皇宫的厌恶:“不,我不耍留在皇宫,我等自由已经等了很久了,终于等到可以离开的一天。

或许,这个女子表面看起来是柔弱的,但其实,她的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她既已做了决定,苏妤也不强求,只给了她一枚银质的小腰牌,让她若有难处,可持腰牌去逍遥庄找她,沈宁怡并未拒绝,收下了她的好意。

随着萧承业的死,京城的一场血雨腥风,也随之尘埃落定。

许梦书坚决不肯继承皇位,六皇子劝说多次无果,加上朝臣们不间断的催促,只好昭告天下,登基为帝。乱世举才,盛世举贤,如今赤雪归顺,正是需耍一位贤能仁义的君主,来治理天下,六皇子继位后,一定可以将国家治理的繁荣昌盛。

天高云淡,风过无痕。

枫香乌囱两相依,红叶随风伤别离。

群鸭岸边勤对镜,旧装渐褪挨新衣。

歪斜着身手,悠哉躺在溯边的大石上,溯水泛着清澈的碧绿,清浅纯净。宛如白玉般润泽的手,轻轻撩拨着碧绿的溯水,水波一圈圈荡漾,艳红的衣衫,随风飘舞如云,似在风中绽放的一株妖艳玫瑰。手心依旧在水中柔柔的荡着,连衣袖跌落溯中,都未有察觉。轻柔的风忽然变大了,粉色的花瓣,如雪花纷然扬起,落在漆黑如缎的秀发上,点缀朵朵风情。忽然,那沉在水中的手,猛地抬了起来,顺着晶莹的指尖,带起一串明珠般的水滴,在日光的照耀下,像是一条五彩斑斓的彩虹,美得令人窒息。如此风情,没有人不会心动,即便身为女子,也会被这摄魂夺魄的美丽而震撼。

四道身影,一动不动矗立在溯边,四道火热的目光,一瞬不瞬胶着在那宛若jīng灵般的身影上,艳红如火,激情四射,再美的风景,在她绝丽的风情下,也要黯然失色。

手臂慢慢落下,拈起身边银盘中的一颗葡萄,塞入柔润的樱红chún瓣中,慵懒娇媚的话语,轻吐而出:“开始了吗?”

许梦书抢先一步:“开始了,马上就开始了。”

秋显连沉吟了一下,讨好般问:“现在就去吗?我已经准备好了软椅和西域甜瓜。”

嘴角缓缓拉大,不愧是她的男人,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用嘱咐,一切准备妥当。

打了个哈欠,抬起手臂轻摇,衣袖滑落间,凝脂般的肌肤,那样的夺人眼目:“我累,你们谁来抱我?”

“我来巴”司马秋毫不客气踏出一步,弯身将那香软魅惑的身子抱起,清香扑鼻,惹得他心头枉跳。

一手环着他的脖颈,另一手毫无顿忌伸进衣襟吃起豆腐,享受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扰如振翅欲飞的蝴蝶,司马秋刚一转身,就听她不满地嘀咕,“哎呀,我的葡萄。”

段煜臣自发自动端起放在石头上的银盘,苏杼睁开眼,目光从葡萄上,缓缓移到段煜臣的脸上,红chún微启:“喂我。”

拿贯刀剑和鞭子的手,捏起翠绿晶莹的葡萄,温柔地送入她chún边,她一张口,含下了葡萄,同时,也含住了他的指尖,故意用舌头一舔,他立刻慌乱地缩回手。这赤慷裸的挑逗,要他如何承受。就知道跟婆娑在一起久了,肯定没好事,看吧,把她的坏毛病全学会了。

说曹cào,曹cào到,一道粉色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这边刮来。

婆娑扬着括牌式的媚笑,迎了过来:“哎呀,看来我没有迟到,还赶得及。”

众人一看她衣服的颜色,登时傻了眼。

粉色,绝对正宗的粉色,就是那十二三岁女孩最喜欢的颜色。

婆娑解释说,她之所以改穿粉色衣服,是因为她有一颗属于十五豆蔻年华的心,所以,她要外表也跟自己的心一样年轻纯真。这一句把所有人都惊得差点吐血,包括正窝在司马秋怀里吃豆腐的苏好。

年轻纯真的心?这世上也就婆娑敢说这样的话。

“你是先去看徒弟选拔赛还是先去看苏睛的比武招亲?”婆娑忽然凑到她身边,抢过段煜臣手里的葡萄,全部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苏好可怜兮兮望着那消失在婆娑嘴里的葡萄,怆然道“小妹的终身大事比较重耍,先去看括亲。”

说起这比武招亲,苏妤实在头疼,好端端的小妹非要比武招亲。至于为什么要比武招亲,此事说来话长,简单点说,就是卫云迟迟不向她求亲,媒婆聘礼一样不见,苏睛气极,决定比武招亲,为自己选一个好夫婿。

到底是选好夫婿,还是气卫云,这就不得而知了。不管怎么样,这场擂台赛她都要去看一看,胜出的要是个白马王子就算了,万一是个癞蛤蟆,她得想办法阻止。

刚在招台下坐定,就见一个欢快的娇小人影,从这边窜到那边,又从那边窜到这边,在她的身前,始终都有一个谢培。

看来冯双双又移情别恋了,只希望这一次,她能够认真点。

叹口气,目光一转,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尤其是那双含忧带怨的眼睛,仿佛要把她脸烧穿一个洞。唉,这都一年多了,镜月怎么还对她情有独衷啊,自己貌似没那么好吧,硬生生夺了人家清纯美少年的芳心。

一闪神间,那抹金色已经被一片粉色包围,婆娑挡在他的面前,回过头来丢给苏妤一个你别跟我抢的眼神,然后全力以赴讨好镜月去了。

“姐姐。”耳边响起一个脆生生,却已经脱离稚气的声音:“你耍收徒弟是吗?那收了梅儿吧。”

清秀的少年跪在她的面前,二话不说就开始磕头,苏妤急忙从软椅中跳起来,强制拉他起身:“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你是我的弟弟,耍是想学武功,我教给你就是。”

韩梅亮晶晶的眼瞳忽闪忽闪,带着急切期盼的情绪:“我就是想做姐姐的徒弟,因为”他忽然住了嘴,脸颊升腾起一片可疑的红晕,苏妤觉得奇怪,下意识问:“因为什么?”

韩梅向许梦书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小得如同蚊蝇,不过苏妤那该死的好耳力还是听到了。

他说,“因为姐姐的爱人,最初都是姐姐的徒弟。”

“咳咳一句话差点把苏妤给呛死,都是她造的孽,给这孩手心里留下了什么样的yīn影哦。

“哧一一“一声毫不客气的嗤笑,从头顶上方传来,苏妤想也没想,直接抓起一片甜瓜,向身后掷去,接着“咚”的一声,似乎有人体掉落在地,伴随着不满的痛呼:“哇,你这女人,还是这么粗鲁。”

苏妤悠哉悠哉坐回到软椅上,将韩梅拉到身边一起坐下,以故作无意的忽视,结束了韩梅那惊世骇俗的话题。

男子一瘸一拐走到她面前,怒目而视,“喂,你把我猝得这么惨,怎么也不道歉?”

苏妤轻飘飘白他一眼:“为什么要道歉?没有把你当贼抓起来就不错了。听说皇上封了你一个官做,怎么,官爷就了不起了?”

“我又没想做官。”穆浩轩咕哝一声。

“让开,我耍看比武了。”苏抒伸出一只脚,把穆浩轩向一旁拨了拨:“那边有茶有点心,自己去吃吧,别来打搅我。”

“有吃的?“穆浩轩眼神一亮,脑袋四处转了转,向摆一旁着果盘糕点的桌子冲了过去。

说看比武,苏好其实是想清净一会儿,现在招台上打斗的,都是些不入眼的小喽啰,那些三脚猫的功夫,在苏妤眼中,还没有看大猩猩跳舞有意思呢。

有些昏昏欲睡,这时,台上忽然响起一声清喝,一道人影飞掠至招台之上,正是自己那娇美如花,脸色却黑得像锅底的小妹苏睛。

在她对面,站着一名身着褐色衣衫的年轻男子,男子的武功看起来不差,不知小妹可能应付过来?有点担心啊。

忧虑间,那男子朝苏晴抱拳道“在下五岳派第十七代弟子刘

“废话真多!”苏晴没等他自报家门报完,就提剑冲了上去。

男子没料到与她会突然出手,眼看长剑已经bī近,连忙闪避,虽躲得有些狼狈,不过好歹也算是躲开了。就这一括,苏妤就看出来了,苏睛不是那男手的对手。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看来小妹的终身幸福,只怕要葬送在她自己手里了。那个卫云也不是东西,不就是求亲嘛,唐门也是名门大派,他又是堂堂左使,不会连出聘的钱都没有吧!

正在心中愤愤骂着,一道绯色身影,从天而降,那挑衅张扬的气势,一看就是苏睛心心念念的某人。

不过,就算是心心念念,在他来楼自己的腰时,还不不忘耍个小性手,长剑一挥,挽起寒烈剑花,直刺向卫云。卫云侧身一避,长剑贴着他的xiōng口擦过,因为用力过大,苏睛刺出去的剑来不及收回,一击不中,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因为卫云已经一掌击落她的武器,在长剑落地的刹那,揽住她的腰,脚尖点地,腾空而起。

随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隐约有吵架声幽幽传来:“放开我,你这个色胚!”

“别闹!”

“我凭什么听你的,放开我!”

“好,那我放手了。”

“啊!”

“呵呵,瞧你吓的,我怎会真的放手,傻姑娘。”

人已远去,可二人留下的震撼,却依旧残留不散。

那个什么五岳派的刘什么的男子,呆呆站在原地,还保持着出招的姿势,苏妤仿佛看见到了他眼里无数的圈圈,在不停地做着高速运动。

站起身,拍拍pì股,目光一扫全场,无聊的又是一个哈欠:“好了,结束了,惊心动魄的一场比武啊,就这么结束了,可惜可悔…”纤腰一扭,两只手各挽上一个美男,回头冲司马秋和段煜臣嫣然一笑:“走啦,我们去看选拔赛。”

媚骨天成,竟比婆娑还妖娆了几分。

来到后山举办选拔赛的场地,苏妤的目光,在全场快速溜了一圈,怎么……,难道…已经结束了?

不会吧!运气这么衰?

“庄主,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四名拜师者正在演武厅听候。”谢培刚才还在忙着比武括亲的事情,这会儿已经连选拔赛的结果都列出来了,这家伙厉害,不愧是自己的左右手,天才啊。

带着四人,悠哉悠哉向演武厅而去。

四个少年,都在十来岁左右,个个眉目清秀,根正苗红,嗯,不错不错,是个好兆头。

走到第一个少年面前,苏妤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令狐裔,今年十二岁。”少年的情绪似乎很狂热,“师父,徒弟早听闻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您老人家果真风采卓绝!能有幸成的徒弟,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师父,请受徒儿一拜!”说着,少年便直挺挺跪了下来,几个响头磕得砰砰响。

苏抒嘴角一歪,脸立刻就拉长了。老人家?孩子,你眼神该没问题吧,或者说,脑子没问题吧?

算了,也许人家是尊敬自己呢。

走到第二个少年身前,苏妤照本宣科,继续问:“你呢?什么名字?多大了?”

“于陆,十岁。”

“哦,这么小年纪就来拜师啊,你说说,为什么耍来拜师学艺?”苏妤随意地问着,蓦然间,她的思绪回到了多年前的某个早晨。

“就是想。”孩手的回答,竟让苏妤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为什么想啊?”这话好熟悉。

孩子缄默不语,苏妤瞅瞅他,见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算了,这孩子内向,不bī他了。正抬起脚,准备走向下一个孩子时,于陆突然抬起头,吐出两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词:“喜欢。”

苏妤一个踉跄,【爱看,网首发。记住:om差点猝倒,幸好被段煜臣及时伸出的手稳稳扶住。

走到第三个孩子面前,苏妤的表情已经趋于有些面瘫:“自报姓名年龄。

男孩抬起一双忧郁的大眼睛,眨啊眨地望着苏妤,就是不说话。

苏妤急了,催道:“快说啊,你叫什么,几岁了,檀长什么?”

男孩继续眨眼睛,叫人怀疑他是不是眼里进了沙子。”我叫夏琉,今年九岁……。”

“下、下流?“苏妤因为太多惊愕,变得有些口吃。

“嗯,是的。”

“继续继续。”这名宇真强悍怪,不过,她这么大的人,怎么能嘲笑人家孩子的名字呢。

男孩绞着手指,期期艾艾地望着苏妤:“我没什么檀长的,读书下棋一样不jīng,爹爹总说我没出息,所以娘就送我上山来学武……。”哀叹了一遍身世后,他才满腹担忧地起誓:“庄主,我知道我很没用,但我一定会努力学武的,请您不要赶我走。”

这孩子也不知是太谦虚,还是太杞人忧天,她还啥话还没说呢。

受不了!下一个。

“你叫什么?今年多大?有什么特长?自己说。”苏妤已经从趋于面瘫变为了完全面瘫,一张风情万种的脸,除了样子漂亮些,跟僵尸没什么区别。

小小的孩手,长着一副瘦弱的身子骨,被她这副样手吓得小脸惨白,哆哆嗦嗦道:“我……我叫杨哲飞,七岁我熟读诗三百命”和女戒。”

苏妤听到诗三百时,心情略有好转,这么小的孩子,就能熟读诗三百不容易,可一听到女戒,脑袋轰的一声:“什、什么?女戒?”

男孩怯怯点头,整个身子几乎缩成一团。

“你是男孩,读女戒做什么?再说,就算是女孩子也不应该读,那种东西害人不浅,以后不要读了,知道不?”苏妤只是声音不自觉的大了些,语气还算是柔和的,可杨飞哲已经吓得呜呜大哭起来,圆鼓鼓的小脸上,鼻涕和眼泪齐飞,那叫个jīng彩。

苏妤脑袋一晕,后退两步,扶着段煜臣和司马秋的胳膊,有气无力地扫了一眼四个男孩。

一个蠢先

一个孤僻。

一个抑概

一个怯懦。

靠!这是谁他娘之玩的恶作剧!她要上诉!

(完结)

一一一一一一题外话一一一一一一好嘞,就这样了,或许有番外,或许没有。苏睛与卫云的情感发展,其实也可作为一个独立的故事,有兴趣的时候,或者有人想看,我就会写。h是不敢了,现在查得严,不过可以写的含蓄点。此文终于完结,还有三个美男,我留了个不是悬念的悬念,因为女主只爱四个男主,虽是,我却不想让女主显得太滥情,但直接丢弃掉他们,我又于心不忍,或许在故事结束后的某个时刻,女主会接受他们,又或者,他们寻找到了自己心目中的完美女王,这都有可能啦,大家可以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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