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你说说看,你为何会在此地?”段煜臣面朝马秋面前道。
司马秋四下里环顿一圈,目光特意饶过许梦书,指着院落中央的房屋:“得到苏妤失踪的消息后,我便立刻赶到这里,找寻了一个上午,也没有找到秦冰的踪迹,就在刚才,我看到秦冰逃入这个院子的房屋中,我带人跟来,却怎么都找不到她,仿佛她在这里消息了一般。”
“访失?“段煜臣眉心微蹙,目光向房屋内投去。
“是的,房内我已经找了好几遍,不用再去找了。”
段煜臣摇摇头:“既然进了这里,就没有凭空消失的道理。”转过身,对站在原地的几人道:“我进去看看。”
苏妤跟上前,“我跟你一起去。”
段煜臣微微颔首,也没说什么,率先向房内走去。
剩下的两人看他们进了房间,也急匆匆跟着一起挤了进去,进门时,许梦书落在秋显连身后,刚好司马秋也耍进屋,因为房门太过于窄小,两人卡在门口,都想比对方先进去,司马秋人高马大,身材强壮,用力一挤,就把许梦书挤到了后面,许梦书心头火气,倏地出掌打向司马秋的脑后勺,司马秋听到身后的破空声,知道有人袭击,立马转身,向着掌风袭来的方向一拳打去,“砰”的一声,让在房间里的苏妤吓了一跳,惊恐地向外张望。
两人各自受了对方一击,好胜斗狠的心思被激了起来,本来就不对盘。这回更是相看两生厌,救人什么的,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冲过去将对方撕成碎片。
人还没救到,自己就先开打了,段煜臣脸色很难看,秋显连也是无奈地看着二人斗殴,苏妤跟出去,见两人打起来,也是一脸无奈:“怎么劝架?
“劝也没用。”段煜臣看着打斗中的二人,眸光闪烁。秋显连似乎意识到什么,转过头来与他对视一眼,苏妤心口一震,难道这两人也要开打不成?这四人要是都打起来了,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阻止不了的,眼看两人眼神越来越不对,苏好心里也跟着越来越紧张。
实在不行,只有亮身份了,要不然可就中了秦冰的诡计。
正狰扎着耍不要亮身份时,段煜臣和秋显连身影一闪,同时出手。苏妤一声惊呼卡在嗓手眼,心跳急速加快。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事实上,是苏妤杞人忧天了,两人出手,不是为了打架,而是为了阻止正打得激烈的另外两人。许梦书和司马秋全都打红了眼,尤其是司马秋,一想到情蛊之事,就怒火冲天,手下掌风越加凌厉,似乎想要将许梦书立毙掌下。
这两人武功不弱,打起来险象环生,武功弱些的人若是靠近这二人,没准要被他们的掌风所伤,幸好秋显连和段煜臣功力不弱,两人联手,终于将打得如火如荼的二人制住。
“司马秋,有本事继续打啊!”许梦书被段煜臣牢牢扣住,嘴上却不消停,加上拳打脚踢,竟有点无赖的样子。
司马秋擦了把嘴角的血迹,目光凶狠:“你别嚣张,总有一天我会耍你的命!”
许梦书一听,登时爆发了,拼命挣脱段煜臣,向司马秋冲去,“有本事你就来,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亡!”
司马秋也是个不认输的主,因为也生长在皇室,骨子里天生带着傲气,哪里能让对方看轻,不顿秋显连的阻拦,又与许梦书打作一团。另两人自然又耍耗费力气阻止,可这两人也不是吃素的,发起怒来着实吓人,秋显连和段煜臣也拿这二人没有办法0
“不要打了!“最后,还是苏妤忍不住,大吼一声。这一声狮子吼威力不小,不但振聋发聩,连房梁都跟着颤了几下。
场中四人全部罢手,呆呆地转头看向苏妤。
深吸了几口气,苏妤这才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在你二人互相残杀时,秦冰或许正在某个暗处看着你们偷笑,鹬蚌相争,得利只会是渔翁。你二人好歹也走出身于望族,怎么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要想打,可以,等离开白心谷,我愿为你们二人找个绝佳场地,让你们大战三天三夜,到时候是你死还是我活,谁也不会阻拦,可是现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我们要团结在一起,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平安离开这里,才能顺利救回你们要救的人!”
苏妤一番连珠炮似的训斥,让两个大男人愧疚不已,甚至连头都不敢抬0见他们不再拼命,段煜臣和秋显连也松了口气,要知道,阻止这两人厮打,比自己打架还耍累,既耍拦阻二人,又不能伤了他们,这一番闹腾下来,除了苏妤外,每个人都jīng疲力尽。
苏妤叹口气,目光掠过二人,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还是段煜臣情绪转挨的快,不再理会众人,转身步入内室,“先找人要紧。”
其他两人也回过神来,光顿着打架,竟然把正事忘了,想到害自己理智尽失的人,都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到对方身上,看到对方也在看自己,都冷哼一声,跟着踏入内室。
秋显连轻笑两声,不知从哪模出把扇子,一边摇着一边跟了上去。
苏妤嘴角抽搐几下,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汗,长长吐出口气,这才跟进了内室。
房间摆设很简单,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司马秋坚持说看到秦冰逃进了房间,不会看错。可找遍了整个院子,还是找不到秦冰的踪影。
苏妤心里也急,也不知无念被掳去了哪里,秦冰若发现他是假冒的,不知会不会对他下杀手,不过以无念的聪明才智,拖个了一时片刻应该没问题,再说,秦冰没有抓到自己,难保不会用无念做诱饵,引自己上钩,在没有捉到自己之前,应该不会杀掉无念,想到这里,苏妤心中略为安定,不再像之前那么着急。
看着另四人忧心焦急的模样,苏妤在感动的同时,也生出一丝得意来。
哎呀,四人都到齐了啊…难得有这么和谐的时候,看来,只有自己身处险境时,他们才会和平相处。这个代价也太大了,若耍几人相视一笑泯恩仇,还不得耍自己去死。不行,这个办法不可取。
但是,真的很希望回到原来的样子啊,四个人都在自己身边,大家和和睦睦的,就像一家人一样。
呃…一家人!
天,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怎么可以有如此龌龊的想法,太不应该了!为自己再次冒出邪恶思想感到羞愧,苏妤不由得抬眼偷觑正在忙碌寻找线索的几人,冷不丁的,与段煜臣深幽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心脏猛地一跳,苏妤慌忙移开视线。
要命了要命了,他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看他刚才的眼神,似乎在探寻着什么,是怀疑自己的诚意,还是怀疑自己的身份,还是…已经猜到她是谁了?
不会吧…苏妤心中打鼓,一边装作找线索,一边又偷眼去瞄段煜臣,这回段煜臣没有瞄到,却与秋显连的视线碰了个正着,后者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漆黑的眸子熠熠生彩,苏好心中咯噔一下,手一抖,不小心碰到了书架上的一只陶瓷小瓮,紧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身前的书柜,变成了一扇推拉门,自动向另一侧滑去,咯吱咯吱的声响惊动了房内的人,几人纷纷向这边看来,都是一副惊讶且喜悦的模样。
段煜臣第一个走向她,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就知道亚兄敏锐过人,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苏妤呵呵笑着,“哪里哪里,凑巧而已。”幸好,不是怀疑她的身份。
书柜移开,后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通道,里面黑漆漆的,谁也不知有什么东西,有一点可以肯定,秦冰定是逃到这个密室中去了。
既然秦冰在这里,他们就没有理由等在外面,四人都急着要救出苏妤,顿不得这里到底有没有危险,纷纷走入通道,因为密道很窄,几人又怕打草惊蛇,边让各自带来的人在外面等候。苏妤虽然不想进去,但这四个人进去了,她也只好跟着进去,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想耍表明身份,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吞了回去。
进入密室通道后,身后的书柜又自动合了起来,苏妤惊了一下,冲着义无反顿向前走的四人道:“各位,我们耍不要先离开这里,打探一下虚实再行事?”
四人全都不理她,好像没听到她说什么一般。不是吧,刚才还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这些人呃…
没办法,跟在几人身后继续向深处探寻。这个密道很深,走了很久还不到尽头,苏妤一面走,一面回头探看,生怕冷不丁地出来个什么鬼玩意。这个习惯,是她在现代玩游乐场的鬼屋形成的,因为记忆深刻,总是忘不掉,如今来到一个相似的环境,便不由自主将两者联系起来。
密道中时不时传来滴水的声音,大概这条密道经过某处泉眼,泉水渗漏下来发出声音,本事很正常的事情,听在苏妤耳中,却联想到是鲜血滴落的声音,越走越害怕,几乎想要转身逃跑。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异响,一个滑腻冰凉的东西掉在脖子上,苏妤几乎是同一时间尖叫起来,疯了一般扯下那个东西,猝在地上。
定睛一看,那滑腻冰凉的东西,并非什么鬼手之类的东西,只是一条小蛇罢了。
长呼了一口气,提起的心刚放下来,忽然听早已走到前面的许梦书说:“咦?我刚才好像听到苏妤的声音了。”
段煜臣跟着道:“嗯,我似乎也听到了。”
“说起来,我貌似也听到了。”司马秋似乎不能确定。
秋显连更觉疑惑:“原来大家都听到了,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几人都不说话了,苏妤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很久很久,在苏妤忍受不了煎熬,几乎想耍和盘托出时,段煜臣开口道“密室空旷,有回声,声音应该是从前面传来的。”
对于他的解释,几人表示赞同,或许是她刚才那一声叫的实在太凄惨了,几人以为她遇到什么危险,心中担忧,全都加快步伐向前赶去,苏妤紧紧跟在几人身后,再也不敢开口乱叫。
又走了许久,前方终于传来亮光,本以为是密道的出口,谁知却是一个燃满灯烛的宽敞房间,在房间的一角,摆着一个巨大的木箱,苏好望着那个木箱,不由得又开始胡乱猜想起来,当段煜臣走过去开木箱时,她连忙闭上眼睛,生怕见到人的残肢断臂。
“这是什么?”秋显连从她身边走过,站在木箱前。
“样手好奇怪,做什么用的?”许梦书也凑过去,好奇地向里面张望。
“拿出来看看。”司马秋挤过去,建议道。
许梦书不满地瞪他,他假装没看见,伸手在箱子里一捞,诧异道:“这什么鬼东西?”
苏妤眯着眼看去,看到司马秋手里,竟托着一盏莲花灯。灯?这里怎么会有灯?桩开围在箱子边的几人,苏妤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搬出来,用各种样式的灯具,还有一些赤身**的石膏像,苏妤晃晃脑袋,努力稳定情练
面前的这些东西,她几个月前才在凤凰岛见过,记忆深刻。可是,凤凰岛不是被海盗洗劫的吗?岛上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秦冰才是屠刀的幕后主使?这么说,镜月的仇人,其实是秦冰才对?
“嘿嘿,这东西有趣啊。”苏妤脑中一片混乱,连许梦书从自己手里拿过石膏像都没有发觉。
“太yín邪。”秋显连看了一眼,便转开目光。
“只是个石像罢了。”司马秋假装不在乎,眼睛却时不时往许梦书手上瞟。
段煜臣眸色深深,不知在想什么,若是有人细心一瞧,便会在他眼里发现浓浓的**。
“那里还有!“看到苏妤前面还有一个石膏像,许梦书身子向前一探,伸手取过石膏像,却撞倒了苏妤。
手中的灯盏掉在地上,被猝了个粉碎,苏妤回过神,看到身旁的许梦书手中抱着个花瓶大小的石膏像,两眼放光,直吞口水。那石膏像全身赤、裸,两手交叉叠在脑后,xiōng前的浑圆饱满丰盈,两腿交叉,正好挡住隐秘部位。许梦书看了一阵,觉得不满意,伸手想耍拉开石像交叉在一起的腿,可这是死物,再大的力气也掰不开,捣鼓了一阵,有些失落,目光一转,看到一个赤条条的男性石膏像,许梦书拿起来,坏心地将两个石膏像叠在一起,做出交合的动作,段煜臣眸色更深,秋显连脸颊更红,司马秋喘息加重,苏妤冷汗淋淋。
远…许梦书拿的那个男性雕像,不正是又名的雕刻艺术品大卫吗?天,好好短短的艺术品,竟让他这么糟蹋,简直简直天理不容!
正在心中怒斥他的恶行时,许梦书该死的加了句话:“我想妤妤了,好想跟她做。”
场中诸人瞬间变了脸色,苏妤惊愕的差点被自己口水给纶死。
“萧梦书。”段煜臣忽然开口了,语气冷厉得冻死人。
许梦书迷蒙的“嗯“了一声,或许是这名宇很少有人叫,他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是在叫他。
段煜臣脸色yīn沉,许梦书眼巴巴看着她,突然,段煜臣伸手给了许梦书一拳,只把他打得飞跌出去,重重撞在墙角。
“你干什么,疯了吗?”许梦书直起身子,刚叫了一句,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苏妤吓得够呛,想上前扶他,却被段煜臣拦住:“无妨,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丫的你说的轻巧,他许梦书疼,她苏好就耍跟着一起疼,谁让她中了情蛊,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段煜臣,你什么意思!”许梦书站起身,晃晃悠悠向他靠来。
苏妤琢磨着,以许梦书的脾气,定要还段煜臣一拳头,刚想阻拦,他又一个跟头栽在地上。
段煜臣也不去扶他,任由他重重跌倒在地:“你还敢问我什么意思?你既然耍了她,就要对她负责!”
许梦书擦了把嘴角的血,瞪大了眼睛:“我哪里没有对她负责!”
“你还敢说!”段煜臣居高临下,冷睨他道:“让她不开心的人是不是你?令她矛盾为难的是不是你?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被人劫走的是不是你?
段煜臣连着三个反问,把许梦书问得没话说了,脸憋得一阵通红,不用段煜臣再骂,自个儿蹲墙角反省去了。
苏好看他那样,都觉得心疼,不管怎么说,许梦书对她还是很好的,除了有时候用些小手段,活着卑鄙无耻地缠着自己索欢,总体来说,算是个好夫君,坏就坏在他的身份上,她早就说过,不要他去争夺什么皇位,不但他危险,自己也跟着遭殃,他偏是不听,这会儿估计要狠狠自责一番了。
苏妤拍拍衣裳,站起身,刚想说几乎缓和气氛的话,密道里就传来秦冰的yīn冷的声音:“各位,可还玩的满意?”
段煜臣第一个冲出去,接着是秋显连,然后是司马秋,苏妤想跟上去,回头一看,许梦书还倒在地上,心中到底不忍,弯身扶起他,两人一同走出房间。
狭窄的密道中,站着一身白衣的秦冰。不知为何,秋显连穿白衣,就像个温润潇洒的翩翩公子,秦冰穿白衣,就像个吸人阳寿的女鬼,尤其那张脸,惨白惨白的,看着就渗人。
其实,秦冰哪有时间去换衣服,只不过因为之前被段煜臣打伤,鲜血染红了外衣,于是她脱下外衫,只着贴身的白色亵衣,脸色芥白也是因为伤重的原因。
段煜臣已经出过一次手,秦冰伤势加重,看样子是没力气逃走了,加上后面还有三个高手,秦冰今天必死无疑。
可有件事情她必须弄清楚,她不认为秦冰会特意派人前往凤凰岛抢劫,“秦冰,那些灯盏和石膏像是怎么回事,你是否去过凤凰岛,屠岛一事是否与你有关?”
秦冰怔了一下,问:“你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苏好倒抽一口冷气,看来这件事果然与秦冰有关:“你别管我与他们有什么关系,我只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秦冰笑得轻枉:“我秦冰做事一向随性,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知道,只是兴致来了而已。”
“你骗人。”苏妤不是傻手,自然听得出她在隐瞒什么。
“秦冰,最后问你一遍,苏妤在哪?”段煜臣才不关心什么屠岛的事,他一心就想救出苏妤,结果把一旁的苏妤给气的七窍生烟。
秦冰淡淡抛出一句:“死了。”
死了?
四人皆是浑身剧震,被这虚假消息给炸得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