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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屌丝道士之厄运起源 > 第267章 归途

第267章 归途

“过度的利用,源头又被切断。”

我默然,呵,忘情的挥霍,却没有补充而一点点干涸,多像某样事物。我若早知道,早该开源节流,可以理智的,冷然的,斤斤计较的使用我这宝贵的水。可惜的是它逝无可挡,而可笑的是我连挡的念头都没有过,直到三年前那个冷夜。

“记得最后一次来这里,是我高考之后。”林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七年之前,难为他还记得。

“是七月,还是八月?”

“八月。”我接道,“你的录取通知刚来。”

“是的。”他微笑起来,我听见他气息流动的声音,如一阵小小的风暴,在心底狂乱地卷起。

“我记得太阳没那么烈了,却仍是很热。”

一九九九年八月的阳光穿过七年的时光,照射在我身上,那被汗打得透湿的内衣紧紧粘着皮肤,让我恨不得像路边的小狗一样伸出舌头喘气的感觉,在这样的隆冬里,鲜明地浮现出来。

十八岁的林哲正试图把一盒冰激凌塞到对方手上:“热也不用这么绷着脸吧?”

我看见十五岁的自己,臭着一张小脸,手缩到背后,拒绝乖乖合作。

“快拿着,要化了。”他拉过她的手,把冰激凌放在上面,笑容温和,“我都帮你打开了,吃吧。”

这个任性的小姑娘啊,还恨恨地瞪他一眼,然后低头把那甜蜜的东西当作敌人,大勺大勺地舀进嘴里。

“好了,乖,我们回家。”

“我不要!”嘴角还残留着冰激凌,这只脏兮兮的小猫鼓起腮帮。

“成叔叔和阿姨该着急了。”少年的语气不变,墨一般的黑色眼睛里都是笑意。

“不管不管!”

少年的笑容无奈了:“那你要怎么办?”

“我要……”女孩环顾四周,是耍赖的表情,“我要去游泳!”

“啊?不可能!”

“我要嘛!”

“今天不行成雅,改天我再带你来,好不好?”

“可是……可是改天你就要走了。”低下头去,女孩年轻的脸开始被真实的感情占据,这感情叫做不舍和惶恐。

“还有几天呢。”少年的声音低柔下来,“会有机会的,成雅,我保证。”

“不会的,你会忙啊忙啊,然后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就会走掉,然后就把我忘光了。”

我伸出手去,隔着记忆试图抚摸十五岁的我,别哭啊,别哭。

可少年已抢先一步,他扶住女孩瘦弱的肩膀,轻轻摇晃:“怎么哭了?成雅,哎,成雅。”

“然……然后……你就……”对方已经抽噎得说不清楚,偏偏还不肯停下。

“成雅,我答应你,不会忘掉你,我会给你写信,放假的时候我会回来,还带你来这里,傻瓜,我怎么会忘掉你?别哭了,别哭。”

“谁……谁哭了,我没……没哭。”

“好好,是小狗哭的。”

“你才小狗,你小小狗。”

“行,行,小小狗,现在我们回家。”

女孩笑起来,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口头便宜又被占回去了。

“那,我想去泡一下脚,我热死了!”

“哎!”少年的眉头皱起来。

“就一下,就一下,我保证!”

少年只能跟着她走到湖边,看着她蹬掉凉鞋,坐在岸沿上,把双脚浸入冰冷的湖水里,发出一声小小的满足的叹息:“好凉快。”接着就沉默下来。

正是血色的夕阳将沉未沉时,清冷的月亮已出现在另一半天上,这是夏天独特的美丽景象,这两个细心的孩子都注意到了,看着这奇异而短暂的风景,女孩子回头,笑容灿烂:“林哲,三年后,我也会考s大。”

我忍不住轻叹出声,回忆里那被宠得没了边的孩子啊,你那时怎么会知道,这份关爱,其实什么允诺都不包括,有一天,说变了,你就连挽留的余地都没有。

“为什么叹气?”

我不答,他立刻明白了:“对不起,我不该问。”

“没什么,是我不知道怎么答。”

“我明白。”

我点点头,才发现身体完全僵住了,于是微微一动,他紧张起来:“就要走么?”

我不该摇头,也不能点头,只能垂下眼睛,伸手揉了揉腿,侧脸看见身边这个男人正呆呆地看住我,眼神和姿势都是完全的疲倦而不设防。

“成雅,我很累,累极了,所以,能不能先别走开?”连声音也是这样低沉困苦。

回忆中的少年呵,我以为这么多年的岁月早就完全把脆弱从你身上剥除,你于我,总是个稳定而有力的存在,可你今天这样的姿态,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我的舌根发苦,隔了两秒才反应缓慢地说:“为了什么?”

“许多事。”他把视线略略转开去。

“哦。”我这一声如同叹息,其实“比如呢?”三个字已经在喉咙里,但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了,好像在引诱他说下去,说什么呢?他女朋友的是非?心底那最纯洁柔软的地方,怎能容得这样不堪的践踏?他果然没有说下去,而且恐怕我问,他也未必真会说出来,我们的骄傲都彼此相似。

“天气冷了呵!”我只能说这一句。

他看向我:“是的,冷极了。”

我苦笑一下,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古今中外,莫不如是。我们就这么坐着,像两条终究不能相濡以沫的鱼,等在这里,静候时光的潮水把我们冲入江湖,从此两两相忘。

直到手机突然尖锐的响起,他接了起来:“喂?是的,我就回去了,你和我家里人先吃着吧。”我才发现已是暮色四合,有鞭炮声哗啦啦的响起,是吃年夜饭的时候了。

“我该走了。”等他放下电话,我说。

“我送你。”

“不用了。”

“顺路而已。”

“……好。”

林哲走在马路外侧,我屈起的左臂弯不断的轻轻蹭到他的右臂上。隔着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我们却几乎再没有任何交流,就这么默默赶路,如苦行者。

前面有人在点炮竹,林哲停下来,几乎是习惯性地挡在我身前:“我们等会儿。”

“不。”我说,“我很急。”

他回头看我:“我记得你最害怕这个。”

我笑:“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他沉默着点头,我们便往前走去,只听见“轰”一声,一道光直冲上去,在半空炸开。

我说:“长大之后,我只觉得这无趣,这样一声响之后,更寂寞。”

他不说话,我也没再开口。

在我家小区门口,他停下来:“你进去吧。”

“嗯,谢谢你。”

“没关系,并不远。”

我刚要转身,只听他说:“对了,我听我父母说,萧程对你父亲提了。”

我说:“是。”

“恭喜你。”

我静静地看着他:“我也听说了你的事,同喜同喜。”

同喜同喜,彼此彼此。

他说:“谢谢,时间到了而已。”

我皱眉,他的语气让这句听起来像是寿终正寝,新年说这样的话,太丧气,这样不好。

“应该说,时机到了而已。”

“时机。”他重复我的话,“时机,不对,不是时机,机缘于我,总是陌路。”

我微笑:“别开玩笑,多少人会为你这话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呢……我走了!”

“成雅!”他短促的叫我一声。

“嗯?”

“你是真的爱萧程,对吗?”

这一句其实已不必回答,但我还是回头,让笑容一如七年前在那黄昏的湖畔:“是,我爱他,非常爱。”

还没进门,有人喊起来:“成雅!成雅回来了!”

我妈跑出来,脸上的神色是恨不得给我一耳光:“你这孩子跑哪去了啊?手机也不带,大过年你想把大家急到哪儿是不是?”

我无言以对,爸爸走出来,揽住我妈,又拉住我:“好了好了,没事就好,黄酒也买了?不错不错,老婆,你这女儿真厉害。”

老妈余怒未消:“都是你惯的!”

我爸笑:“好了,她都这么大了,再说年三十的,别计较了,下次注意啊!”

我用力点头,只觉得一线滚烫沿着脸颊滚落下来。

我妈倒吃了一惊:“怎么了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我哽咽着:“没什么,没什么,妈,你进去吧,我马上就来。”

我妈还想说什么,我爸已经把她推着转了身:“去吧,大家都等着你的拿手菜呢!”

她走了两步,回头不放心地看看我:“成雅,有什么事跟妈妈说啊!”

“好,妈。”

她和我爸交换了一下目光,叹口气走了进去,我爸转脸看我,笑起来:“小姑娘,擦擦眼泪,跟爸爸进屋吃好吃的!”

我的眼泪哗就流下来,擦都擦不干净。

“哎怎么了,怎么了?谁敢给我的小公主气受了?跟爸爸说,啊!大过年的也不能轻饶喽!”我爸奋臂出袖,做愤怒状,我不由破涕为笑:“爸!我没事,一点儿小破事,没关系,待会儿就好了。”

“嗯,没事就好,不过有个人有事,你最好打电话哄一哄他。”

“啊?”

“萧程啊,都快把我家电话打爆了,你再不回来我估计他该冲过来了都。”

“……”

“孩子啊,答应爸爸,无论如何,都别委屈自己,好吗?”我爸摸摸我的头发,看着我说。

我的眼睛酸得不行了:“知道,我答应。”

番外2:暗涌

我醒来,发现自己俯在方向盘上。

眼前这个老旧的小区,它的大门,在晨曦里看起来破落到可笑的地步,我却只觉得亲切。

这是我失去的乐园,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都是在这里度过。

和她一起。

没想到真的能看见她,她出现的一瞬我以为是幻觉。只是这个幻觉还穿着一双棉拖,傻乎乎地从小区大门里冲出来,一直往前走到这条街的街头。

我慢慢地开着车,跟在她后面,看她愤怒地一脚踹在人家零售商店的门上,不由笑出来。是不是人回到自己的家乡,都容易变的率性而嚣张,因为这个熟悉的环境,让你不由自主的就放松下来。可为什么这种情况对我一点作用也没有,回到这个地方,却只感觉到加倍的疲累。

超市里,我隔着货架看着她,她抄着手,悠闲地晃过来晃过去,不时停下来,对琳琅的商品发发呆,嘴里嘟嘟囔囔,像个在念咒语的迷糊小女巫;忽而又莫名其妙地对自己笑起来,嘴角俏皮地弯上去,眼波灵活地流动,向我这边一转,我的心立刻疯狂地跳动起来,心惊胆战却又充满期待,她却淡然地移开目光,她压根儿没注意到。

心脏平静地沉落下去,下面深不见底。她的眼里,是不是已经完全没有我?

“你是真的爱萧程,是不是?”

暮色苍茫中,我看着她纤弱的背影。她回过头,笑容仿佛穿透七年的时光,同时,穿进了我薄弱的心脏,那一道缺口上:“是的,我爱他,非常爱。”

从心底涌起的明明是悲凉,脸上却渐渐出现一个放心的微笑,哪怕她已经转身,决绝地离开,也没有消失。

是的,这就该是我要的答案。

慢慢的走回超市,我的车还停在那里。手机疯狂地响着,是的,今天是大年夜呵,我从昨夜就出门,直到现在他们还不见我踪影,我真是荒唐,荒唐极了。

我记起爸的话:“她和小程真的挺配,我们喝酒的时候,他们还在私下里嘀嘀咕咕,感情倒真不错,我看老成和老萧是挺开心的。”

说完还看着我:“儿子,你也要加油啊!”

我勉强微笑:“爸,我都快结婚了!你还要我怎样加油。”

“你?你比他们大三岁呢,这两个小孩估计可不会拖到你这么晚。”

我没再回答,只是继续,扯动嘴角,笑一笑。转眼看见宋予,她正凝视着我,柔美的眼里竟有悲哀在流动,这眼光让我无言以对。这时我妈叫她一声,她便要跑过去。

我对她说:“你慢点!”

她回头冲我温柔地笑,放缓步子,走出门去。我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这女人就像精美的瓷器,无数人欲求不得,现在在我手里,我就该好好珍惜。这源于我从小就根深蒂固的道德观,我想我永远也挣脱不去,我早就认了。

可就在昨夜,我声音嘶哑的醒来,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疯狂的恐惧和迷茫突然涌了上来,一瞬间我便不管不顾的翻身下床,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出去车库,开车门,发动,疾驰出去。在差点撞到路边的电线杆而出了一身冷汗之后,我才逐渐有些清醒下来,又发作了,这种噬心的绝望,它是我理智到头的一个反扑,是每种生物都无法抗拒的本能。

三年之中,我已记不得有多少个这样的暗夜,我这样从家里冲出来,像饿极的疯兽,用这样的本能,去寻找那让心灵得以宁静的食物,我循她的芳香而去,却每每只能驻足于她的门前。

s市交警支队的记录上,至今仍留存着我的肇事记录,那次的经历在我的肩头,留下一道长约八厘米的伤疤,还让我的执照被吊销了一年。那次的我,躺在医院的长椅上,看外面一点点亮起来的曙光,心里却一点点暗下去,我怎么会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

一个星期之后再上班,没有任何人看出异常,他们只知道我重感冒了一场,而且奇怪我很长的时间都不摸方向盘,是否会有人相信,一向冷静到漠然的林哲,会在这样的深夜里,被逼到这样没有出路的境地。

我不知道我还可以承受多久,我只能尽力。

我终于回到家,一家人围着桌子等我,宋予走过来:“你还好吗?脸色这样难看。”我只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递给她:“以后,别让我开车了,我们回去时,让你大哥来接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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