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热起来,年初七从家里回来s市,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月多几天。可是气候已变得让人反应不过来,记得在家时我几乎每天都缩在房间里,开着暖气看小说,一抬头往往就发现窗玻璃上水珠已经凝成大颗大颗的不断滚落下来。而偶尔出去一两次,必然全副武装,都恨不得把脸都包上,以抵御凛冽的寒风。
当时萧程看到我把自己裹成那样,脸上的表情叫一个绝望,隔了半天才闷闷地说:“真难看,猪年也不用把自己打扮成这德行。”
我那时却笑起来,这是他大年三十和我闹完别扭后,终于有了一点破冰的迹象。而现在离那天才三十多天,气温竟然已经达到二十度以上,所上升的温度,都快够上一个人的体温,真是有点夸张。
今天刚醒就觉得热,吃完早饭之后,厚毛衣更是已经穿不上身,索性爬到床上,穿一层薄薄的内衣,裹着被子看小说,是翻来覆去读了许多遍的《小妇人》,它算是我的枕边书之一。
现在正读到三十六章“伤心”,劳里对乔说:“‘哦,乔,难道你不能?’‘特迪,亲爱的,我真希望能。’就这两句话,停顿了一小会儿,然后劳里直起身,说道:‘好的,别在意。’他什么也没再说就走了,哦,这并不好,乔也确实在意,因为在她做出无情的回答之后,劳里的鬈发脑袋在她臂上伏了一会儿,她感觉她好像是戳了她最亲爱的朋友一刀。当他离开她不再回头看时,她知道她的男孩子劳里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看到这里,眼眶不由有些发热,每次我只敢读到这段,之后的情节于我,仿佛是一个看着从小长大的孩子,却要眼睁睁看他慢慢死去,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乔和劳里,青梅竹马却不得圆满的感情,其实作者原意也许本非如此,他们今后的人生,明明也各自完整,可偏偏我对这本小说,就是有着这样的执念。
把小说合上,头枕到上面,心里还有酸楚需要消化,于是闭上眼睛,放任自己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开始有点迷糊,这时春日的阳光正穿透薄薄的窗帘照进来,落在浅绿色的床单上,一派生机绚烂的葱翠。我睁睁眼,想着还有衣服要洗呢,却已被睡意袭击,下一秒就乖乖束手就擒,舒服地蜷缩起来,沉到温暖甜美的梦乡里。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越发的热起来,每一寸皮肤都透着从体内散发的滚烫,我懒得撑开眼皮,只伸脚一蹬,呼,凉快了。不,不,又有些冷,于是迷迷瞪瞪地伸手乱摸,一摸摸到一个人的身体,隔着衣服,又烫又坚硬。
我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睡意早像被陌生人跺一脚的小猫,刺溜钻得影儿都不见。心脏还在扑通狂跳,我瞪着这个坐在我床沿的人:“萧,萧程?”
然后怒火就开始上头:“搞什么!你知不知道人吓人……”
话没说完,已被他的嘴唇严密的堵了回去,接着整个人都翻倒在他身下。
“……”
他的唇离开,他在我的上方看着我,眼睛里是燃烧跳动的火:“对不起啊,不过我没舍得喊醒你。”
“你怎么会有钥匙?”
“小糊涂虫,你门根本就没关严实,这个我们待会儿再说。”他的手开始一个个解我的纽扣。
“喂,喂,等会儿,我……”我的肩膀被什么硌得疼。
“这什么?”他从我身下拿过一本书,看也不看,随手扔到了地上。
“呵,你不知道你睡着的样子……我忍得多辛苦。”他的吻灼热的落在我的皮肤上。
我在昏然中转过脸去,看着地上被摔得平摊开来的书,书签落在一旁,正是那一页:“她知道,她的男孩子劳里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闭上眼,伸长手臂去,把那书合上。
汗水从萧程年轻的身体上一滴滴滚下来,落在我的皮肤上。他骤然加快速度,我的手慌张地攀住他紧绷如铁一般的胳膊:“别!别弄在里面!”没有用,他在猛然一个到底的冲刺后停下来,满意地喘息,微笑,低头吻着我。
我恨恨地咬在他脸上,他闷哼一声:“干吗?”
“干吗干吗,你说干吗,你害我又要吃药。”
他笑起来,重又低下头来,用唇把我额头上粘住的湿发拨开。
“别吃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巴不得你会有。”
“别胡说八道。”我推他。
他的手臂却用了力气,眼睛看住我:“成雅,我说真的,你有了,我们就结婚。”
“你想我被家里人打死啊。”
“你父母都答应了不是吗?”
“他们只答应我们交往,结婚?太早了。”
“早什么?我们都到年龄了。”
“现在……都不稳定……所有的一切。”
“包括你对我的感情?”他转过我的下巴。
“别乱说。”我别开眼睛。
“那就答应我,别吃药,有了,我们就生下来。”
“你喜欢孩子?”
“你身体的一部分,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我呢,我不知道,看亲朋好友手里抱着的那软软的小小肉体,我也会忍不住伸手去摸,仔细看他们晶亮的眼睛,湿润的小鼻子,和粉嫩的小嘴巴,看着看着,心就会软得不像话。但联系到自己身上,还真从来没想过。
“行了,就这么定了。”他的手放在我小腹上,“一切都在掌握中。”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