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宫门外, 齐攸宁抹着眼角被哈欠挤出的湿润, 慢悠悠的爬下马车, 半闭着眼往宫门走去。
秦子言掀开门帘的一角,皱眉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在她的膝部兜了一圈, 捏着帘子的手紧了紧, 最终还是没忍住, 自车中蹿了出去。
齐攸宁背着手,努力维持着身为朝廷命官该有的正经,腿上传来淡淡的无力感,关节处还有些僵, 她只能放慢步伐, 走在平坦的青石板路上, 跟周遭的同僚打着官腔。
她的步伐偏慢,同行的各大臣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默默的超过她, 不与她一起乌龟爬, 片刻后, 热闹的午门只剩下她与年逾花甲的苏大学士, 看着前头佝偻着背的苏大人,齐攸宁叹了口气,摸着鼻子晃晃荡荡的吊在后头。
腰上忽的漫上一阵温热, 她停下脚步, 低头看着那截熟悉的手臂, 身子顿了顿,随即颇为惆怅的看着天,“没完没了了?”
环着她的手紧了紧,耳边闷闷的一声“嗯”,只让她觉得头疼。
伸出两根手指,捏着他的皮肉,她回过头,扬起和善的笑,“刚说的话,殿下忘了不成?这年纪大了记性便不好,世人诚不欺我。”
闻言,秦子言目光一闪,向前走了半步,将她纳入怀中,承接了她大部分的重量,刻意曲解了她的意思,“梓观嫌弃本王老?”
见他轻飘飘地将话题往偏处引,齐攸宁深吸了口气,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声线温和,“两个月?”
秦子言气息顿住,像是被人抓到软肋般,不知所措。
推开他,齐攸宁心里喜滋滋的,继续迈着步子,往大殿走去,将那一脸纠结的人远远的甩在身后,还好心情地抬起手挥了挥,“车上等,敢跟来,三个月。”
才微微抬起的右脚默默的缩了回来,秦子言眼现在原处,眼巴巴的看着渐渐走远的人,脚下似千斤重。
***
巳时三刻,温度回暖,齐攸宁怀里揣着新鲜热乎的调令,远远的吊在下朝大臣的后头。
午门外,那辆熟悉的宽大马车停在一边,自觉的往马车的方向走去,停在车前,站了一小会儿,见里面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忍不住踢了踢车轱辘。
“做甚呢?快拉我上去!”
车夫不知是哪班的暗卫,正尴尬的立在一旁,末了,好心的绕到车后,欲将车尾的脚蹬搬过来。
齐攸宁挑眉,淡淡的看了车夫一眼。
一阵凉意袭上心头,车夫木着脸,毫不犹豫的将脚蹬放回原处,识相的往后退了几大步。
满意的点点头,齐攸宁再次为樾王府阖府上下的机灵劲折服,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他手底下的人,都机灵得很。
清了清嗓,齐攸宁特意放柔的声线,气息不稳的说道:“霜礼,站太久了,腿疼。”
拖着长音喊他,心里默数三下,果不其然,车帘刷的一声,从里掀开,秦子言沉着脸,跳下车板,将人抱上了上去。
双手环在秦子言的颈间,手指扣紧,将两人间的距离缩短,齐攸宁窝在他的怀里,眉眼止不住笑意。
他低着头,温热的大掌抚着她的膝部,来回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