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规?齐攸宁捂了脸,这哪是什么家规,这完全就是用来约束秦子言的霸王条约啊!
齐攸宁捧着鹿皮卷,颇有些无奈,“嬷嬷,其他的暂且不说,这‘除公务不得外出,若需出行,必先征得梓观准许’这条,是不是有点”
傅婶冷哼一声,双眼放着寒光,“樾王乃皇亲国戚,手握军权,年轻俊朗,品行又端正,多得是人上赶着将自家闺女送入王府,就算当不成正妃,捞个侧妃也不错,家世稍差的谋个侍妾也能图个安稳,咱们可不能让外人钻了空,王爷的行踪,公子必须了若指掌。”
齐攸宁眨巴着眼,她竟无力反驳,只随意的点了点头,指着另一条道:“那这条‘起居皆由侍者及管事嬷嬷接手,不得启用侍女’,多余啊,整个樾王府的侍女十个手指便数得过来,且都呆在后厨和浣房当粗使丫鬟,难道要将她们赶出去?”
傅婶眉一挑,淡淡说道:“王爷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府中平日里也见不着侍女的身影,老婆子我自然知晓,可人心是会变的,王爷常年在西北带兵,本就与女子无甚接触,之前许是没开窍,现如今尝到女人的好处,难保不会红袖添香,此条做告诫之用。”
齐攸宁看着傅婶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呆了又呆,又一次不知该如何接话,索性秦子言身边除了顾嬷嬷外,连只母蚊子都没有,这条倒也无伤大雅,与他而言可有可无,便暂且放着吧。
眼神像后飘去,指着下一条说道:“那这个‘不得娶亲纳妾’是不是有些”
纳妾倒也罢了,可这娶妻就不该放上来了吧?
提到这一条,傅婶瞬间怒火中烧,“这樾王简直欺人太甚,已与公子这般纠缠,竟还想着纳正妃!其余的他都无异议,只这一条,不纳妾的事倒是爽快,可正妃之位却留的坚决!公子,听老奴一句劝,您与樾王这事儿还需三思。”
叹口气,她知傅婶是误会秦子言的用意了,他完全就是为她留着这正妃之位,可傅婶却误认为樾王还想娶别的女子,难怪这般气恼。
她将鹿皮卷收起,坐到傅婶的身边,扑进她的怀里,像猫似的蹭了蹭,傅婶将她从小带到大,凡事都为她着想,卷上的每一条,都是将她未来可能遇见的困难一一罗列出来之后,想尽了一切办法来护她周全,说到底,傅婶只是怕她吃亏。
她闭上眼,将傅婶身上特有的熟悉味道吸了一口,浓浓的安全感将她包围,“傅婶,今早殿下跟梓观说,他这辈子,只会有个男妃。”
傅婶闻言,愣了愣,口中喃喃的问道:“男妃?”
齐攸宁点头,眼眶微热,“梓观本以为,这辈子都碰不到可以一起走完一生的人,可这样的人,竟然出现了,他一开始纠缠我时,不忌我的男儿身,真相大白时,也不以我的女儿身为喜,他对梓观的感情,早已越过了性别,我是男是女亦可,于他而言无甚区别,他甚至为了一个名份,甘担断袖之名,傅婶,在梓观心里,您便是娘亲,如今我只想让您知晓,梓观遇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您啊,跟着我们享清福吧。”
原是这般,倒是她误会了樾王殿下,不过王爷这事做得确实不地道,受她一顿脾气也不亏,,
将手放在齐攸宁的背后,一下一下的拍着,这个孩子啊,不知不觉间都长这么大了,“男妃好啊,就男妃吧,梓观不管是男是女,都配得上这个名份。”
顿了顿,傅婶还是不忘叮嘱道:“这份鹿皮卷,公子还是得收着,不管您和王爷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凡事必须得留一手,不为防他,还为防着旁的人,王爷亦是懂得其中的道理,才会那般干脆的签下这份誓约。”
齐攸宁轻轻的嗯了一声,嘴里哼哼唧唧的撒起娇来,“傅婶,很疼的,梓观能不能进里屋躺着?”
傅婶地下头,从她微微散开的襟口处瞧见了几处红痕,眉头紧皱,“去去去,进去躺着去,怎也不上些药。”
齐攸宁坐直身子,嘿嘿笑着,“已上过药了,殿下可不会忘了这些。”
说完,又搂了一下傅婶,便颠颠儿跑进房内,费了番功夫找到自己的房间,又睡了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