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软枕散发着他特有的味道,清清淡淡,混合着他那块紫檀床的香气,倒是好闻得紧,齐攸宁不禁抱得更紧了些,枕内的空气被挤压出来,那股子清爽的味道更浓,她很可耻的深吸了几口。
她原路返回,在偏门又瞧见那个高手老翁。他立于门后,瞧见她来,便转身拔下门闩,将门打开。
“小子这就告辞了,深夜扰了老人家的清梦,梓观在这给您赔罪了。”
她抱着软枕,无法施礼,便弯下腰,鞠了一躬。
老翁站得笔直,生生受了她的离,待她直起身,才开口说道:“大人无需客气,老朽已命人备了车,大人回去后早些歇息。”
“不知该如何称呼?”
老翁摸了摸胡子,带着笑意回道:“王爷唤老朽一声陆叔。”
齐攸宁暗道一声果然,从她第一眼见陆叔,便觉此人绝不简单,既让秦子言唤得一声叔,她礼当视作长辈。
齐攸宁摸了下鼻翼,只忧郁了片刻,便轻声喊人:“陆叔。”
陆叔脸上笑意更甚,点了点头,“樾王府只有王爷一位主子,平日里冷清了些,大人若是得空,常到府上走动走动。”
齐攸宁再次鞠躬,得了陆叔点头回应,倒退了几步,才转身出了门。
***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样式在允都随处可见,走在路上毫不起眼,最能掩人耳目。
閔二穿着深色的粗布衣裳,与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瞧还真发现不了,他的手里拿着赶车边,一副车夫的姿态坐在车前。
“齐大人。”
他跳下车,恭敬的行了一礼,“小的閔二,再次恭候,送大人回府。”
她一愣,这个人她见过,迁居那日,他就傻站在门边,还自以为很隐蔽的偷偷瞧她。
閔二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不太高兴的齐大人,不自觉的绷紧肩上的肌肉,这人可是王爷的小祖宗,惹得她不高兴,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齐攸宁淡淡嗯了一声,锤着双腿,很自觉的爬上马车。
她的腿还酸着,有个代步的工具自然是好的,她当然不会亏待自己。
当这辆马车行驶起来,齐攸宁才明白它的不凡之处。
寂静的街巷,马车飞驰而过,却没有半点声响,不知他们在车lún上做了什么手脚,车lún磕在石板上的声音微乎其微,马蹄上似乎也做过什么处理,马儿奔跑间也是寂静无声,用以夜间秘密出行最好不过。
她坐在车厢内,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回想起秦子言手上的伤,眉头又打起结来,那人不是据说师承昆山散人,怎的这般不堪一击?她瞧着是故意的吧!只是不知是找了哪个倒霉蛋帮着砍上这一刀的。
她挪动身子,往车门的方向靠近,抬手掀起车帘,她戳了戳閔二,“閔二护卫。”
閔二被戳的全身一抖,手中的缰绳稍稍勒紧,驾车的马儿从鼻尖喷了一口气,减缓了速度。
“大人有何吩咐?”
齐攸宁还生着气,冷哼一声,问道:“你们家那不要命的王爷前日出城做什么?”
閔二缩了缩脖子,王爷吩咐过,齐大人若是问了什么,一律如实回答,他真怕齐大人把他们家王爷的老底都给翻出来!
“日前便听閔一说过,王爷大约是出城见了成国使团。”
成国使团?从未听过成国派了使团来,一月前,成国公主带着贴身婢女孤身来到裕丰,当时并无任何随行使臣,这本就不合常理,如今这使团在一月后悄无声息的进入裕丰,也透着古怪。
“成国使团可是为成国公主和亲一事?”
思来想去,成国使团到访的唯一理由也只有和亲,只是不知成国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