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瓶盖丢了,我瓶盖丢了。”那名乘客撕扯着声音大声嚎叫着。
从这节车厢蔓延开去,都在检查自己的东西还在不在,唐浩也不例外,双手插进裤兜里,摸摸缝在底裤上的钱,摸到了厚实感,放心了。
事情惊动了乘务员,挨个车厢检查,除了那枚瓶盖以外,没有丢一毛钱。
也就是说,要么瓶盖是他自己弄丢的,要么这小偷就偷走了一个瓶盖,小偷这智商,似乎也不怎么健全。
因为一枚瓶盖,一个正当年的大老爷们当众抹眼泪。
唐浩身边的孩子爹,又开始凑事:“唐兄弟,你幸亏是没买,要不损失一百块钱的就是你了,这小偷盯着呢。还是该不着他吃这个大馅饼,破财免灾吧。”
唐浩是一句话不想和这人说话,一句话说不到正道上,还自认为自己什么都懂。
没多久,唐浩就转了火车,离开了那节车厢。
再没发生什么事,一路安稳到达广州,下车第一件事就是给镇子上的水泥厂打个电话报平安。
1992年的广州,作为国内的前沿城市,高楼林立,一辆辆擦的反光的小轿车在马路上驶过,街头巷尾竖着大大的广告牌,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明星辨识度还挺高的。
火车站里嘈杂,论时髦来算的话,女性烫着大波浪,黑点点衬衣配着一条牛仔裤,男士基本穿着黑灰色系夹克搭配宽松牛仔裤。
与整座城市的发展相比较,唐浩就是一个土包子,哪里像是从未来重生过来的,简直是从十年前来到了1992年。
经历过未来发展的唐浩,看到此刻的差距,依旧是难掩心脏的狂跳,那种熟悉的年代感夹杂着对未来的发展的憧憬,唐浩感觉内心的飘忽不定,身上的鸡皮疙瘩压不住的跳起。
喉咙像是卡住了什么东西,呆站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唐浩里面还穿着毛衣,眼下的广州偶有人穿上了短袖,天气热的唐浩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唐浩从包里掏出一张作业纸,正面是老贺儿子写的作业,背面记着一个服装批发市场的地址,在火车站千米开外的小卖部买了张广州地图。
火车站的东西哪怕是一张纸都比外面贵不少,唐浩劝诫出门在外的朋友,多走几步,可以省下近一倍的钱。
照着地图上标注的位置,找到了一个公园,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地图摆在腿上,一手拿着铅笔标注要走的路线,一手举着馒头在啃。
不知过了多久,沉在自我世界的唐浩被一对拍婚纱照的新人打搅,混了两颗喜糖的唐浩离开了公园,按照地图的路线出发去批发市场。
打了一辆三轮车,车夫看唐浩是个外地人,心里都已经盘算好了绕原路,谁知唐浩把路线都规划好了,直接报上街道的名字,直达批发市场。
各种商品批发市场聚堆,一个个类似仓库的建筑,零售批发同步,比火车站还要热闹,出入的年龄段,小到怀里抱的婴儿,大到被轮椅推进推出的老者,穿着各异,职业各异,人流密集,这只是众多批发市场中的一个,可想而知整座城市的人流量。
“低价衬衫大甩卖,全场只要三块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