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幽光闪过,他一缕鬓发飘然落地,便知自己已败了。这一刀若非李长安留手,足以削掉他半张面皮。二人交手这许多回合,都没受什么伤,也没打出火气,唐棠足尖一点,身形向后掠出两丈,垂剑而立,怅然道:“多谢手下留情。”
说着,他默默向门外走去。
郡主一怔,焦急道:“你,你怎能……”
话未说完,便被人打断,卖油叟提着黄皮葫芦从门外回廊中走出,对她喊了一声:“收声罢!他来此地不是为了护你,只为与宿敌交手,若非如此,就凭你杀了那么多女人,他不出手对付你就不错了。”说着他对唐棠摇了摇头:“你无战意,败得不冤。”
郡主慌了神,张嘴说不出话来,唐棠走到卖油叟身边,道:“走吧。”
“小兄弟刀术不错,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卖油叟对李长安笑了笑。
“老丈认错人了。”李长安道。
卖油叟认真打量李长安两眼,咧嘴一笑:“不打不相识,你与他也算认识了,就这样先告辞吧,日后有缘再见。”
唐棠别过头去不看安来郡主,与卖油叟走向画廊深处。
李长安略微松了口气,从蓝袍剑客的前两剑看,他修为比杜凤更强,只是后来显然无心再战,便被自己轻易取胜。若方才一刀未留手,与他结下仇怨,打出了火气,那潜伏门口的卖油叟暗中出手,自己决无法以一敌二,到时便是生死难料。
一抬眼皮,见到安来郡主正悄然向正屋侧门移动着,想逃遁,李长安道:“再走一步我便杀你。”
郡主身子一僵。
李长安淡淡道:“来之前我去上官家打听过,自去岁起你在俊来城中搜捕美女,肆意杀戮,难道王室便能如此肆意妄为?”
安来郡主咬了咬牙,却没回答,强自镇定道:“阁下想要什么?只要不太过分,本宫自会答应。”说话时,她身前裙摆虽破,却仍保持着王室威仪。
“我要你……”李长安道,安来郡主刚想喝骂说放肆,看见李长安冷漠的面容,心中竟生出旖旎之念,李长安却继续说着:“的性命。”
长刀当胸刺入,郡主凤目圆睁,一张口,淡粉色肺液混着血涌出,她不可置信喃喃道:“为那些女人……你竟敢行刺本宫……”
“我只为其中一人。”李长安走上前,郡主跌跌撞撞,攀着梁柱,软倒在地,他抽出刀,望着刀上鲜血,不由心想,若他未出手,安来郡主找上段红鲤化身的秦流月时,她会不会出手杀了这郡主?
莫名的,他不愿见她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