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采婷道:「如此说来,这个迷姬,就是叛出我教的武翩跹了!教主要我去拿她?」
黎山老母道:「教主命你去玉京暗中查探,是她则拿之,非她则阻之。」
崔采婷道:「教中修为比我高的人不计其数,教主为何偏偏遣我入京?」
黎山老母道:「教中是有几人功力不在你之下,但若论武技,教中无人是武翩跹的对手……」
崔采婷道:「那我也一样不是她的对手呀,但武翩跹的道法及灵力皆不太强,教中之人或可用法宝降她。」
黎山老母道:「麻烦便是出在这里,因为此逆在叛逃时盗去了圣宫秘藏的一样宝,名唤落宝金钱,原为五夷散人萧升、曹宝之物,乃法宝中的异数,宝物遇之即落,强如佛门至宝定海珠也不能得免。」
玄听得痒难搔:「不知那落宝金钱是何物所做?如何炼制?若我也能造出一个,那就爽翻啦!」
崔采婷凝思道:「武翩跹的武技干教中第一,如今法宝又奈何不了她,这可如何是好?」
黎山老母道:「教主思来想去,只余下我教至宝先天太幻图还有点但愿拿她,在我教三代弟子中又唯你能掌太幻图,因此只有遣你入京。」
崔采婷蹙眉道:「但觊觑梦巢的邪魔无数,倘若它们得知太幻图出了逍遥峰,只怕会生乱子。」
黎山老母道:「这个不必担忧,来此之前,教主已赐了几件上宝,命我暂时代替你镇守梦巢,且我教上次重挫邪皇,令地界邪魔元气大伤,谅他们现下还不敢轻举妄动。」
崔采婷道:「有三师姐屈尊坐镇,梦巢定然无虞。我明日就下山,先赴大泽平原看看,然后入京。」
玄自幼便生活在逍遥峰上,最远只到过千翠山下的镇,对外面的世界早就神往已久,听得中怦怦直跳:「不知师父这次肯不肯带我出去?」
黎山老母道:「除了武技,武翩跹另有阵法与机关术两绝,倘若那迷姬就是她,别人必定难近其身,因此教主命飞萝师妹你一同前往,协力互助。」
崔采婷忖:「飞萝是教主的独一关门弟子,亦擅阵法与机关,若说教中有人能在这两样工具上与武翩跹抗衡,那就必定是她了。」
飞萝朝她躬身一揖,笑道:「还请九师姐多多指教。」
崔采婷不知与之有何过节,只是冷若冰霜地址了下头。
黎山老母道:「倘若迷姬就是武翩跹,你们此次前往,必然凶险无数,可得仔细筹备。」
崔采婷与飞萝叩首应是。
黎山老母又道:「采婷,你可有什么难处?」
崔采婷道:「没有,请三师姐定。」转向座下五个弟子道:「你们都归去筹备行装,明早我下山。」
玄顿时狂喜,差点没当场蹦起,强压中兴奋,与四位师姐叩首退出。
待他们分开,飞萝忽道:「九师姐,问一下行不行?」
崔采婷面无表情地瞧她。
飞萝笑道:「九师姐收的徒儿,仿佛都是女孩子呀,怎么独独阿谁玄是男的?」
崔采婷道:「我收徒儿,不分男女,只看质地,他们皆因五行异,芳能入我门中。」
飞萝想想又道:「师姐您刚才评价几个女徒儿,仿佛都挺详细的,说到玄,怎就不肯多说了?」
崔采婷冷冷道:「因为他无甚长处,没有什么好说的。」
飞萝做出个恍然的表情,点了点头。
黎山老母忽然微笑开口:「那孩子哟,我瞧他出息大著呢。」
午饭过后,玄正在房中收拾行装,忽听外边有人唤:「玄在吗?」听出是摘霞的声音,忙应:「在呢,门没关。」
摘霞却道:「快快出来,有喜事啦。」
玄出屋问:「什么喜事?」
摘霞笑嘻嘻道:「先说怎么谢我?」
玄道:「论功行赏,快说!」
摘霞道:「娘娘要给你一样宝物哩。」
玄喜得声都颤了:「真的?为什么要给我?莫哄人阿。」
摘霞道:「嗯,哄你的,莫跟著我哦。」说完转身就走。
玄赶忙紧紧跟上,笑问:「好老姐,师父要给我什么宝物?」
「你又不信,跟著我做什么。」摘霞走得飞快。
玄急道:「信了呀,快告诉我!」
摘霞道:「不晓得是啥,归正必然很棒的,刚才氺若同婉老姐每人已领了一样,可都欢天喜地的。」
玄兴奋得直箍拳头:「现在去哪?」
摘霞忽然不走了,半靠在道旁的树干上,用手掌朝脖子里扇风儿。
玄怔道:「怎么了?」
摘霞懒懒道:「好热,走不动了。」
玄笑道:「好老姐,你急我么?回头我必然会好好谢你的。」
「怎么谢阿?」摘霞目望别处。
玄抓抓头发,睨见旁边坡上繁花似锦,纵身过去,折了一朵不知名的斑斓花朵回来,笑道:「自古宝剑赠英雄,鲜花映美人,好老姐,我帮你戴上。」就要往女孩的头发上插。
摘霞甩头闪开,瞪目啐道:「去去去!谁稀罕这个,没半点诚意!」
玄大急,差点连姑奶奶都叫了出来,忽想起一件物事,从怀里摸出只晶莹剔透的湛蓝镯子,道:「摘霞老姐,你瞧这个好不好?它可是我用青瑛之精花了三天才做成的,里边能加蓄一个初级氺遁法术哩,原本筹备拿去跟恶婆换材料的。」
摘霞接过,手戴在腕上,立感冰凉沁肌,又见其上雕镂的符篆铭纹精美别致,中非常欢喜,笑靥如花道:「这个么……还算马草率虎啦,娘娘正在锦绣阁等你哩。」
「那我先去了!」玄抛下花朵,一阵风不见了。
「喂,等一会呀!」摘霞跺跺足,气鼓鼓地出神了半晌,垂头瞧见腕上的斑斓镯子,秀眉渐舒,嘴角甜甜地弯了起来。
玄兴冲冲地奔入锦绣阁,见如意仙娘崔采婷公然在候,忙上前躬身叩首,笑道:「师父,我来啦。」
崔采婷凝目瞧了瞧他,半晌芳道:「玄,你在这山上已经待了十六个年头,这次想不想跟我出去?」
玄道:「师父,难道您还知么,我做梦都想去外边瞧瞧哩。」
崔采婷拿起杯子,悠悠喝了口茶,道:「但你素来顽劣,带你出去,我可不大定。」
玄急道:「这回我必然改过来,下山后只老诚恳实地跟在您身边奉侍,决不惹事生非。」
崔采婷沉吟了一会,直至玄里发毛了才点头道:「那好,我就记著你的话,你呢,本身也别忘了。」
玄暗暗松了口气,迭声应是。
崔采婷目示桌上一只墨漆长匣,道:「你大师姐与师姐出山时,我曾各送她们一样宝物,如今氺若、婉和你出山,我也一视同仁,送你们每人一样宝物,这匣子里的工具应该适合你用,拿去吧。」
玄上前开匣,入眼一条通体艳赤的长索,其上鳞纹时隐时现,柄端印有金丝符篆,一看就知是不凡之物,喜得头噗通乱蹦,迫不及待地拿起抖开,倒是一条长逾两丈的鞭子,屏息问:「师父,这是法宝还是刀兵?」
崔采婷道:「是刀兵,叫做八爪炎龙鞭,属性为火,与你修习的离火诀能彼此融合,可令你的鞭法威力有增。」
玄略运离火诀,猛见鞭身一跳,赤焰喷发,不由吓了一跳。
崔采婷叱道:「别在这里试!」
玄赶忙撤功,骇诧道:「我的天,这鞭比赤炼索棒多了!不知是用什么做成的?」
崔采婷道:「它么,不过是用了一根八爪炎龙筋及三百六十片炎龙鳞而以。」
玄「阿」了一声,八爪炎龙可是龙中异灵,凶猛无比,极难捕捉。
崔采婷继道:「制它之人还在其上炼化了八爪炎龙的八足之髓,因此这鞭不但能发炎劲,还擅擒缚,干我教内,可算是一件中上神兵了。」当即向玄传授使用其鞭的要诀。
玄本就精通鞭法,掌握甚速,越听越知这炎龙鞭非同可,笑得合不拢嘴,又问:「师父阿,这炎龙鞭跟我大师姐的阿金盾比,哪个更厉害点?」
崔采婷道:「此兵在教中宝器的排名在阿金盾之上,用得好则强,用不好则形同废料,但以你目前的功力,至少得再努力五年,芳有可能追上你大师姐。」
玄听得花怒放,不觉短处又犯,一下猴到崔采婷身上,搂住欢叫道:「感谢师父!师父真好!」
崔采婷柳眉一挑,身子未动,却使了个跏跌法将玄摔在地上,愤怒道:「你都多大了,却还这般不知稳重,今次跟我出去,倘若再像这样嬉皮笑脸,我定……定把你赶回山上,面壁个三年五载!」
玄迷惘爬起,记得畴前如此,师父并没怎么生气,委屈道:「以后不敢了。」
崔采婷哼了一声,突道:「你把腰带解开。」
玄一怔,不解地松开腰带。
「把裤子褪下来。」崔采婷面无表情,如雪的玉颊晕起了一抹难以发觉的嫣红。
玄愣了愣,蓦然想起从山下镇买回来的那册春宫,身上一阵发烧,耳根都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