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出山第五回与魔同欢
「谁叫你脱里边的!只把外边的裤子褪下一点……褪到腰下就行。」崔采婷没好气地嗔道。
玄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提起内裤,依言将外裤褪到腰下,满面通红,中连连暗骂本身:「该死该死!都怪那册春意儿,老叫我想入非非!」
崔采婷凝目盯住他的腹部。
虽是午后,但锦绣阁藏干逍遥峰的荫凉处,方圆俱是参天古树,阁内清凉幽暗,只见玄的腹前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光晕,原来在他脐眼之内竟含有一物,光滑洁白,宛若明玉,更的是其上竟匪夷所思地镂刻著细斑纹,既似铭又像符篆,诞异之至。
玄自从懂事以后,就一直对身上的异样感应怪,曾经问过崔采婷,却皆得含糊以应,垂垂便习以为常了,今日见师父又再存眷,忍不住问道:「师父,我肚子里的工具到底是什么呀?」
崔采婷表情变幻不定,一双妙目只勾勾地盯著他的腹部,如痴似醉半晌未语。
玄有点不自在起来,嗫嚅道:「师父,你怎么了?」
崔采婷身子微微一颤,似从梦中醒来。
玄隐隐感受腹内之物有些名堂,又问:「师父,我肚子里这个……」
崔采婷打断道:「不用问,到了该让你知道时,自然就会告诉你!」说著从怀内摸出一条大红巾子,撒手一甩,落霞般向玄飞去。
玄腰上微微一紧,已见那条大红巾子缠在腰头,裹围住腹部,不解问道:「师父,这是什么?」
崔采婷道:「这条汗巾子唤做焰浣罗,乃用炎洲火光兽的皮毛织成,亦为我教宝物,只要扎在身上,日夜俱能提升使用者的火行潜能,虽然迟缓,但天长日久的堆集下来,自也可不观。你性属火极,所习的又是火行系功法,这条巾子,对你的好处应长短浅。」
玄大喜,连声向师父道谢,思道:「师父刚才说,我们出山就送每人一样宝物,怎么却给了我两样?我常感受她对我时好时差,如此看来,其实内里是疼我的,只不过有时严厉了些吧……」垂头细看,见那红巾绣有许多符纹篆迹,其上赤光缓缓幻变,如焰晃动,煞是妙。
崔采婷继道:「这焰浣罗冬暖夏凉,氺火无侵,不生汗渍,从今以后,你再不必取下来,就是睡觉沐浴时也不可解掉,知道吗?」
玄满口承诺。
崔采婷似不定,又再叮嘱道:「下山之后,你若是偷偷解掉,我定重惩不贷!」
玄虽觉有些怪,但仍点头应是,想:「既然对我有好处,我为何要解掉?我要是偷偷解了,你又如何能知?」
崔采婷道:「好,你可去了。收拾好行装,不必带的就别带。」
玄提裤整衣束好腰带,将八爪炎龙鞭绕在臂上,欢天喜地的去了。
玄出了锦绣阁,立奔到逍遥峰后山脚下的一个无人处,迫不及待地抖开炎龙鞭,运起离火诀挥舞起来,顿见火龙疾窜,赤焰高涨,鞭到之处石开木破,威
力不知比赤炼索大了多少倍,一时如痴似醉欲罢不能。
正舞得酣畅淋漓,忽听旁边有人叫道:「厉害厉害!了得了得!」
玄收鞭瞧去,见树后探出个大头,立时认出那人,欢喜道:「黑大哥!你怎在这?」
那人出来,生得粗眉细眼大鼻巨口,身高近丈,魁梧非常,原来是逍遥峰北面大风岭上一只修炼得道的熊罴精,自名黑无霸,与玄非常交好,彼此称兄道弟。
他捡起一块给玄抽断的石头,见断处竟呈熔浆凝固之态,惊呼道:「我的天,半月不见,你的功力居然提升了这么多!」
玄扬扬手中的炎龙鞭,笑道:「不是我功力升了,而是换了刀兵。」
黑无霸一瞧,立知是不凡之物,讨过去细细把玩,馋得口氺差点没流出来,道:「这是什么神兵?你怎有的?」
玄美滋滋道:「它叫八爪炎龙鞭,是师父送给我的出山礼。」
「原来是仙家珍宝,无怪耍起来如同火龙一般,刚才我老远就瞧见这边赤光高涨,这才跑过来看哩。」黑无霸大赞了一会,又道:老弟你终干熬出山了?哈哈,这可得好好庆祝一下,今儿桃花大姐邀我们赏花,你何不过去一起聚聚,顺道把这神兵让大师欣赏欣赏。」
玄想了想,道:「也好,我明天就要师父下山去了,只怕一时半会回不来,正好跟大师道个体。」
黑无霸道:「这就更应该热闹一下哩!」拉著他便要走。
玄道:「许久没见桃花大姐了,怎好赤手白脚的去……我先归去拿一样工具。」
黑无霸脸上白了白,道:「那……我在这里等你,逍遥峰我是再也不上去啦,免得又像上次碰见阿谁老姐,嘿,模样生得倒好,却凶巴巴地骂我是妖怪,说没两句一刀子就捅了过来,幸好我逃得快,不然定叫她给宰了!」
玄笑道:「是我三师姐,恶婆娘一个,别人都没她那么凶的。大哥请稍等,我很快就下来。」
黑无霸等了半炷香光景,果见玄飞步回来,手里提著只葫芦,遂问:「里边有什么好工具?」
玄笑道:「待会便知,有你一份。」两人施展腾飞之术,一同往逍遥峰之南的玉泉谷奔去。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已到了玉泉谷,但见桃树株株,绵延数里,端的光辉如焰。行至深处,却有一座傍溪庄,门楣之上横著一只大匾,写著「华浓庄」三字。
两人入内,即有庄客迎住,引到后花,见桃花富强处摆了桌筵席,席上尽是美酿佳肴,已有数人围座,非常热闹。
黑无霸叫道:「你们瞧瞧,我把谁带来了!」
那些人转头望来,立时纷纷起身笑迎,为首一个丰腴美妇,正是庄中主人玉桃娘娘,乃修炼得道的桃花精,已有千年道行,笑道:「哎哟哟,这不是玄么!我还道你忘了老姐呢。」
玄忙上前见礼,那些人大多认得,皆是千翠山上的得道精怪,此中有一白猿精,自名袁自在;一花蛇精,自号黑白公子;一蜈蜂精,自称飞天将军;一赤蛟精,自命闹海大帅;唯余一个黛眉氺目的妖娆女子不识得。
玉桃娘娘拉过那女子,笑笑介绍:「这是你绮姬老姐,新搬来咱们千翠山的高人,前阵子无霸为了争地皮打上门去,在她手里栽了跟头,回来邀了飞天和闹海去讨面子,功效又都吃了大苦头,不得不服,如今大师都做了好伴侣,这就叫做不打不相识阿。」
「这么厉害阿?」玄中惊讶,半信半疑地朝旁望去,见黑无霸、飞天将军同闹海大帅三个皆面露尴尬赧颜乾笑,芳才信了,朝作了一揖道:「老姐好。」
绮姬在他脸上深深地瞥了一眼,嫣然道:「你就是崔玄阿,常听大师说起你呢。」
玄笑道:「说我什么呢?」
绮姬道:「说你是仙家子弟,却没什么架子,而且为人爽快得很,有什么好工具,都肯拿来跟大师分享。」
「哪里哪里,大师都是好伴侣嘛。」玄有点不好意思。
黑无霸高声道:「各位各位,玄终干出山了,还得了一件上上神兵,大师快来瞧阿。」
「出山了?恭喜阿恭喜阿!」众人围了过来,玄捋起袖子,把绕在臂上的炎龙鞭一圈圈解下,递与他们玩赏。
众精怪都是识货人,这个争阿谁抢,只瞧得啧啧称,纷纷赞道:「公然是仙家神兵,好工具!好宝物!」
玉桃娘娘招呼道:「大师都入座吧,咱们边吃酒边欣赏,再听玄说说这宝物的来历。」
众人入座,把盏同欢,听玄说炎龙鞭是由八爪炎龙的筋、鳞、髓所制,个个越发惊叹。
闹海大帅道:「我虽名闹海,但这八爪炎龙倒是惹都不敢惹的,唉,玄有了这宝物,怕是能跟我打个平手了。」
袁自在道:「这就了,上次你跟玄比试,仿佛就输了一招阿,敢情玄多了这件神兵,却反而不如畴前了?」
闹海大帅黑面透赤,淡定道:「那次不过是酒喝多了,让了玄一招,嘿嘿。」
黑白公子啐道:「你若不笑,人家还不知你虚哩。」
众人一阵哄笑,嘲声潮起,频频举杯欢快畅饮。
直至酒酣,玄从身上取下葫芦,道:「我明日就要师父下山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里边是我常日便宜的丹药,唤做凝华丹,用料颇为稀罕,今儿请大师尝尝,算是辞行。」
黑无霸喜道:「妙阿,我最喜欢吃玄做的仙丹了,又香又补!」接过葫芦,往木碟一倒,竟有百十粒珍珠般的丹丸滚出,芬芳扑鼻,迫不及待地拈起一粒
放入嘴里,只觉入口即化,甘香异常,大叫道:「好吃好吃!比前几次做得都好吃。」
众精怪俱是修炼之士,最喜这类提元助气的仙家丹药,个个吃得津津有味,半晌间便已将凝华丹一扫而空。
黑无霸舔舔嘴唇,叹道:「好好,的确好!公然是仙家之珍,吃了之后,整个人都清爽哩,可惜太少啦,不够喉!不够喉!」
绮姬白了他一眼,道:「还嫌少?你道是在吃炒豆子么!这百十粒呀,不知玄得花多少血才能做成呢。」
玄笑道:「你们喜欢,等我回来再做。这次去外边,倘有碰上什么好工具,定也给大师带些回来。」
袁自在问:「玄阿,你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行囊么?」
玄道:「我去年做了只法囊,请我师姐加持过收纳法诀,装一马车的工具没问题。」
袁自在哂然一笑:「才这样阿,意思,来,老哥送你样宝物……」他从腰上解下只灰色编织囊,递与玄,接道:「你瞧瞧我这只囊儿如何。」
玄翻来覆去地瞧了半天,不好意思道:「袁大哥,弟眼拙,实在看不出这囊儿有何奥妙。」
玉桃娘娘笑道:「自在的这只囊儿呀,还真不简单呢,你别瞧它不大,却能装下不少工具哩。」
玄道:「难道不只一车?」
袁自在得意洋洋道:「告诉你吧,它叫如意囊,能把我整个菜子里的瓜果蔬菜一股脑全装进去哩!」
玄曾到过他的菜子,印象中约有七、八亩大,难以置信道:「这等神?」
袁自在道:「你晓得它是什么做的?」
玄道:「袁大哥请说。」
袁自在道:「那是我三百年前云四海时,在青丘遇见一棵不知已有多少年月、粗达上百围的树,打跑了守树的精怪,取其藤做成的,又加持了我自家所创的收纳法诀,芳才有如此效,如今送与你,路上或许用得著。」
玄惶然道:「这等贵重之物,弟怎敢受用。」
袁自在臂搭他肩膀道:「老弟阿,咱们逍遥中人哪分什么贵贱轻重,只要投合契,又有什么不可的。你若不好意思,那我也不好意思啦,难道要我把刚才吃下去的丹儿都吐出来还你?」
玄仍在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