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那边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乱响,“徐朗,什么声音啊?你那边怎么了?”
“没事,邢锋他在看电影。”
男人手上一抖,飞出的子弹立时偏出了八丈远,邢锋刚准备开口就骂,却被身边人隔着纸巾一把捂住了嘴。
“看电影怎么开外放啊?这么大声不会吵你吗?”何宵闻言低声抱怨道。
“没事。”
“你说说他,打扰人家休息太不道德了。”
“一会儿我让他关了。”
“什么时候回来?”何宵压着枕头期盼地问道。
徐朗低头看眼xiōng口的qiāng伤,沉默一瞬,“可能还要一段日子。”
“哦……那你注意身体,别太累,我……”何宵想了想还是把那句“我很想你”吞了回去,比起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见面,他更怕对方急着回来又没日没夜地cāo劳。
邢锋眼见徐朗xiōng前血没止住反而大半边衣服都给染透了,脸色发青嘴chún发白却仍跟个没事人一样和小情人通电话,顿时忍无可忍地抢下对方的手机,“都什么时候了!”,他说完徐朗,直接把手机移到了耳边,没好气地骂到,“哪来那么多话说,你知不知道……”收到身边人锋利的眼刀子,他嘴角一抽,硬是把脱口而出的话改成了,“打扰别人看电影是很没道德的事情!”伴随着刻意咬重的“看电影”三个字,又是一阵密集的qiāng声。
听见那边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何宵愣了一会儿,有点讪讪地发了句晚安,叫对方不用担心,却没再打过去,他知道正常情况下邢锋根本不会有机会在通话状态下拿走徐朗的手机。
不明真相的担心与焦虑之下,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同事们觉得何编辑的失心疯状态整整维持了一个月才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尤其到月末的某一天才算是真正的痊愈。
徐朗在电话里给他汇报了今天的行程,何宵知道他要先去见老爷子,就兴高采烈地直接回家买菜做好吃的去了。
那人是晚上七点准时进的门,何宵围裙都没来得及拽掉就被门前的人那张惨白死人脸吓了一大跳,谁料那人根本没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将他拽进怀里,伸臂搂住他腰身,掌心扣住他后脑,就覆上一通急躁的热吻。
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何宵也早想他想疯了,就连那人二话不说抽了皮带,直接把他按在大门后面干了一通,不仅没用套还凶猛至极干得他直叫唤,何宵也没说他。
虽然猜到国外的生活可能不太好,可是何宵也没想到短短一个月这人几乎瘦了一圈,他辛辛苦苦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养出的那点好气色也消失得一干二净,眼底青黑,脸色惨白,活脱脱一个移动僵尸,哪里是出差,分明是打仗去了。
徐朗不主动跟他说,何宵也不知道怎么问,可是直到上床脱了衣服,看到对方xiōng前的伤疤,何宵才是真正变了脸。
“你真的不打算jiāo代一下吗?”他紧紧盯着对方左xiōng几乎就在心脏附近的一处根本还没有好全的伤痂,沉声问道。
“只是个意外。”
何宵听着他含糊敷衍的语气,知道这是不想说了,他不想bī他,可是那个位置太刺眼了,刺眼到不用闭上眼睛,他就能想到当时是怎样的危急。
对方几乎是一抱牢他就睡着了,何宵等他睡熟了,不声不响地拍下那个伤口,顺手发给了贺子明,并留言道,“刚在刑侦论坛里看到的一幅照片,挺奇怪的,帮我看看是什么伤。”
看到回复里的“qiāng伤”两字后,何宵就直接退了□□。
想到对方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差点连命都丢了,他心里便是一阵后怕。
邢锋的手机是在第二天上午被人打bào的,他看着几乎十秒钟一个的未接来电,骂了句“神经病”就按了关机。
这边手机刚停,那边徐家的固话又响了起来,管家上前接听,应了一声后,看向厅中正摆弄棋子的徐老爷子低声道,“是何先生,找邢锋。”
老爷子摆摆手,管家答了声好,便将电话切换成了免提模式,话筒里的声音顿时放大了许多。
邢锋站着没动,有些烦恼地应道,“找我有事儿?”
“锋哥啊,不好意思,你手机打不通,我只好打到爷爷这来了,麻烦你跟我说说徐朗身上那伤是怎么来的好吗?”
“徐朗没跟你说吗?”想起只是因为抢了话,自己就被他男人睚眦必报各种整,邢锋没好气地噎了他一句。
“说了呀。”
“那你还问我!”邢锋郁闷道。
“徐朗说,你们在街上遇到抢劫的了,然后他就躺qiāng了。”
邢锋觉得能想出这么蠢的说辞,徐大少爷也算人间极品了,身为下属,自然不好拆上司的台,邢锋顺嘴说道,“是这样。”
“看来外国的治安真是太差了,锋哥啊,我想知道,这样的话,那你有什么用啊?还是说外国的劫匪都是练过的,你连出手保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秒了,你要是不行的话,那还不如换我,起码当个rou垫儿我肯定比你干得好!”
看着得力手下黑成锅底红成炭的一张脸,老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臭小子,说话嘴够du的啊,别乱猜了,不怪邢锋。”
“爷爷,我当然知道不怪锋哥,就是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心里发慌。”
“说起来,都是些旧事了有什么好说的……”老爷子感慨一句,嘴上说没什么好说的,反而就着电话自己叨叨开了。
当然,徐朗爷爷对旧事的确是一带而过了,而是对徐家现状说了不少,何宵听完这才知道,老爷子在加拿大还有一个兄弟,只因意见不和,两人这才分道扬镳,大哥早逝,大房三房这么多年都是这个叔爷在执掌,三兄弟也从没正式分过家,如今叔爷在大房与三房之中选出了大哥的孙子徐晋做继承人,两房奉一主事,叫二房进退两难,老爷子不怕别人来当家,只怕徐家人会被带上邪路。
何宵没有太听明白老爷子嘴里一堆上世纪的封建词汇跟家庭关系,唯独徐晋这个名字叫他拿着电话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上辈子徐朗不再主事之后,就是一个叫徐晋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徐家的正主,表面上兄友弟恭,将徐朗送去疗养,实际上却是变相的囚禁,那些借医生的手注shè进他体内的yào品,竟然全是du品,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一个jīng神已经崩溃的人,需要多残忍,何宵不知道。
“所以,如果徐朗不行,二房又没有得力的子孙出来掌事,将来就难说了,小子你明白了吗?”
“哦,我再想想。”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老爷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没了,爷爷你一会儿让人帮我充点话费,爷爷你说得太久了,估计我又欠费了,最好快点,我怕我一会儿接不到徐朗电话,就这样,爷爷再见。”
那边说着已经径自挂了电话,老爷子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滴滴声,顿时气得哭笑不得,感情这小子居然嫌他嗦!岂有此理!
何宵知道徐朗的qiāng伤跟徐晋脱不了干系,绷紧了神经之后,他也在有意识地了解徐家的事务,出乎意料的是,尽管徐晋远在异国,跟老爷子这一支关系也一般,可是那并不代表他对z国的这些徐家人没有渗透。徐晋肩扛徐家祖业,在国外又没有那么多的限制,因此更加看中危险与bào利并存的地下jiāo易,这种事情只要有资本,人脉跟渠道,豁得出去,那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而徐家现在的经营,需要的更多的是头脑,策略和方方面面的悉心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