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轩又往他的另一个股肱之臣眨眼睛,似乎在问胡永锋。胡永锋说:“对对对,我和郑建业是一样的想法。”
李双轩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我也是这样的想法,看来英雄所见略同,我们真的是不谋而合。”
他非常神秘地对我们说:“伟大领袖***曾经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实践实践?”我和胡永锋都不知道这句话,更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伟大领袖***说的,但是我们都知道,在李双轩的舅舅家就藏着三本厚厚的《***选集》,所以觉得大概这句话真是***说的。
李双轩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实践实践时,他其实是自问自答,没等我们说应该还是不应该,他就把手里的弹弓以及几块小石子扔到地上,大摇大摆地朝前面的电话柱走去。这时广播里正播放着田震的流行歌曲《风雨彩虹铿锵玫瑰》,很多村里的人走到了我家前面的电话柱旁边,他们抬起头,盯着那个广播,那些人的脸上挂满了笑容,他们说:“以后不管什么晴天雨天,微风台风,酷暑结冰,温度高低,热空气冷空气,都能通过广播的天气预报,提前知道,他们就能很好的给庄稼施化肥打农药,以后庄稼的收成就会一年比一年好了。”
这时,我的姐姐和李双兰,还有我的妈妈,李双兰的妈妈,以及那些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玩耍的萧聪萧颖还有罗郑松罗郑虹都走了出来,他们也在盯着那个新装的广播,他们觉得那首田震唱的歌真是太好听了。后来广播里面又播出了韩红和那英唱的歌曲,那首歌还刚刚播出了前奏,他们就心急火燎地猜测这是什么歌,这是谁唱的,然后,剩下的人就选边站队。最后,当歌手唱出声音,唱出歌词时,他们都意见一致了,都说是韩红唱的《喜马拉雅》。因为这首歌的开头第一句就是“我来自喜马拉雅”,所以记起来比较容易。
这首《喜马拉雅》歌曲,把在电话柱周围围观的听众立即带到了西域高原,那片充满骏马的地方,那个让我们神往的拉萨,那一条条洁白的哈达。
李双轩看到那么多的人在欣赏广播里面播放出来的流行音乐,虽然他天性顽皮,但他也知道这时去给斜拉着的那条钢丝实践实践有些不妥,万一把声音整没了,他还不引起公愤呢?更何况他的妈妈和他的姐姐也在用欣赏的眼光盯着那个广播。于是他往他两个股肱之臣看了看,他从我们的眼神里面也看出了此刻时机尚未成熟,不宜轻举妄动的意思。于是他走到广播下面,绕着电话柱转了一圈。
正当那首韩红的《喜马拉雅》结束,正要播放下一首歌曲,那些围着的小孩子洗耳恭听之时,过了一分钟,广播还是没有发出声音,那些等着抢答,等着第一个说出下一首歌的名字和歌手的孩子们,愣是没听到一点的响声,有些孩子着急了,他们互相对视,唯恐别的孩子比自己早早地听出个一二来。过了两分钟,那个广播还是没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有人说:“是不是这广播出问题了,还是广播节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另一个人说:“什么节目播放需要两个分钟没有声音,不大可能。”“不会是到了停播的时间了吧?”另一个人说:“对对,我也觉得到了广播停播的时间了,播音员也是需要休息的。”
那些围在电话柱旁边欣赏音乐的人和观赏广播的人都失望地摇头,都说:“正听得起劲呢,可就停掉了,太可惜了。”
这时,我和胡永锋用手指指电话柱上面的广播又指指那根钢丝,嘴巴还在不停地摆出“试试踢那根钢丝,死马当活马医。”的形状。好不容易才让李双轩看到我和胡永锋那举起的手臂,他当然察觉到我们肯定在说什么比较机密的话,但是他当局者迷,不过最后还是在我们的提示下明白了——这是让他开展“实践”的最好时机。
当他明白我们的意思后,他是非常的兴奋,他兴奋地用双手往上提了提那个下沉的裤子和里面的三角内裤。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钢丝旁边,当他抬起右脚,朝那根钢丝像踢仇人萧勇刚一样绝情时,那个广播居然就响了,这把那些准备回家吃饭的听众们愣住了,他们又听到了广播播放的歌曲,可是不太响亮,他们用惊奇的眼光看了看上面的广播。当李双轩再踢出那绝情的一脚时,广播就放出了正常的声响。
在场的听众都看到李双轩踢出最后一脚时,那个广播的声音就响了一倍。萧聪嘻嘻哈哈地笑着走到钢丝旁边,他一把把李双轩从钢丝旁给拉了出来,嬉皮笑脸地说:“哎呦呦,你这混球,居然还会这一招,快滚开,让老子我也来试试。”
萧聪也朝那根斜拉着的钢丝狠狠的踢了一脚,然后就像弹棉花似地踢了起来,那个广播也随着踢脚的节拍,不停地变换着响度。李双兰的妈妈一直在喊:“你个天杀地剐的,不能这样踢,这样踢,会把钢丝踢断的。”但是萧聪没空去搭理。
于是,我们都知道了那根长长的钢丝并不是一根普通的钢丝,它能够控制广播的响度,但是我们至今都不知道它们之间有什么内在规律性联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