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忠登时语塞。他敢厚着脸皮跟赵四娘提,却绝不敢和他老丈人说呀!要是他不怕死敢在众人面前漏半点儿口风,他的岳母大人就敢撕烂了他。
“这、这,要不四娘你去劝劝你外公?”赵永忠不死心,觍着脸求赵四娘道。
赵四娘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赵永忠咳嗽一声,不敢再说。
还是赵元娘厚道,忙道:“按律来说,犯奸罪者,当判八十,有夫之妇,再加二十,很显然赵成蓝就属于该挨一百大板的那一类。这么一想,赵成蓝并没有因为在三叔家聚众闹事而受到惩处。就算让姜爷爷跑去县衙撤诉,她那一百大板也不会少。”
赵四娘奇道:“咦?按理说,难道不该是先就聚众闹事对赵成蓝进行调查和审问,然后才发现她和人通奸的吗?怎么通奸罪都判了,却不对聚众闹事进行惩处?莫非知县收了老赵家或是温家的好处?那也不对呀,真拿了好处又怎么会判赵成蓝一百大板?”
赵元娘也很是不解道:“咱们这位县尊大人因着孝……因着些缘故,近几年来行事极为小心翼翼,就怕一个不慎被人抓住把柄。如今的他不太可能收受贿赂违律轻判。
“我更纳闷儿的是,以他的处境,更不可能做出原告不到就把被告给判了的事儿来。知县这么做等于是把把柄递到对头手上,等着被人参。
“总之,这里头实在太过蹊跷,我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要是咱们都没打听清状况,就贸贸然地去沾惹这宗官司,一不小心中了老赵家的圈套可就不妙了。毕竟就如今而言,一个小小的县衙还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所以说,三叔,咱们还是把整件事儿的来龙去脉彻底弄明白后再决定怎么办吧!”
赵永忠听了这番劝,觉得赵元娘说得颇有道理。再加上他也明白,就算他一意孤行跑去县衙没啥用,也就不再坚持去撤状子了。不过他还是很好奇,问道:“元娘,你咋对律法这么熟悉呢?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呃……”赵元娘一时语塞,正要编套说辞,赵四娘却替她答道:“元娘姐有个当知县的舅舅,她懂一点儿律法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喔,是这样呀。”这套说辞别人或许是很难相信的,可出自他最信任的小闺女之口,赵永忠立刻就信了。
于是赵永忠也不再追问,当即转过身去,专心赶着骡车向镇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