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你想得太过乐观了。”为了三叔一家,也为了她们娘儿俩的安危,赵元娘毫不留情地泼冷水道:“的确从前的老赵家无权无势,可是你别忘了,如今他们攀上了县城里的温家。虽说温家姑娘只是个低位份的良人,在嫔妃如云的后宫里根本就排不上号,可在山高皇帝远的静海县里,这个‘皇亲国戚’的大旗还是很好使的。要是赵成青撺掇温家来对付咱们,咱们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经赵元娘这么一提醒,众人原本只是忧虑,现在更添上了七分害怕,一时间大堂里人心惶惶。
惟有赵四娘与其他人不同,她脸上没有流露出害怕的神情,而是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赵元娘。
良久,赵四娘眸光微闪,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缓声问道:“元娘姐,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在众人当中,赵元娘最关注的就是赵四娘,赵四娘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危她必须继续说下去,哪怕会让赵四娘怀疑自己。
赵元娘正视着赵四娘,一脸坦荡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我知道若是老赵家和温家勾结在一起,咱们决计不会有好下场……我,一直都知道。”
赵四娘明眸中闪过一抹深思,就这样和赵元娘对视着。
忽然,赵四娘淡淡一笑,说道:“我相信元娘姐所说的,要是由着心黑手狠的老赵家攀上温家,咱们就只能任人宰割了。既然如此,那就趁着赵成青还没有被抬进温府,咱们先下手为强,把这门亲事给搅黄了。
“至于具体该怎么做,我一时半会之间也想不出来。这办法可不是凭空就能想出来的,我还得去镇上托汪掌柜帮我打听一下温家的情况,方能找出个妥善的对策来。”
赵四娘话音刚落,众人就点头称是,杨氏更是一叠声地叫赵永忠赶紧套车去镇上。
一向乖顺的赵永忠却没有立即应声,支支吾吾道:“四娘啊,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说到一半,赵永忠顿了顿足,转身就去套车了。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我爹还在心疼赵成蓝那个贱人呐!咱们迟早会被他那滥好心害惨!”赵三娘撅嘴道。
姜氏等人闻言,满脸忧愁的脸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赵四娘忙劝慰道:“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不能因为担心老赵家来捣乱,咱们就镇日胆战心惊的,那样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其实呀,咱们也不用这么担心,如今赵成蓝捅了天大的篓子,老赵家肯定自顾不暇,一时半会儿哪有功夫使坏水儿呀?咱们呀,还是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姜老爷子忙接口道:“四娘说的是呀,这日子该怎么过还就怎么过!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啦!”
在姜老爷子的号召之下,众人脸上的忧色稍稍褪去,只是心中的忧愁怕是未能减少几分。
相比起家人的惴惴不安,赵四娘倒是显得很镇定,在心里把亟待解决的事情过了一遍。
这次去镇上她不但要去打听消息,还要把镇上的铺面仔细规划一番。
诸事当中尤其以打听温家最耗时间。虽说温家在把他家姑娘送进宫前就已经是静海县里数得上的富户,要在镇上打听到他家的消息并不是很难。不过那些消息多半流于表面,深层次一点儿还需要拜托汪掌柜在县城里开酒楼的儿子多方打探才成。这样一来,至少得要两天才能得到确切消息。
于是赵四娘决定近一两天暂不回姜家滩,就留在镇上。
生怕自己的缺席会耽误养鸭场的建设进程,赵四娘又同家人商讨了一番,再次敲定了养鸭场的各项事宜后,方才施施然地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