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没几天路程, 余栖枝这么日夜不休的赶过去, 很快就抵达了伽罗神宫。
引路的几个红衣婢子垂首躬身喊了她圣女大人, 又恭恭敬敬的喊他身后的邵寒为少主, 惹得余栖枝发笑。
杏色衣衫的女孩子轻飘飘的从马上下来, 她腰间束着把铁扇,发卡是蝎尾与小蛇的样式, 上面点缀的宝石在漆黑的发鬓上发着幽幽的绿光。
“这样的荒山野岭也能生出这么标致的美人,”
余栖枝笑道:“要不怎么说伽罗神宫就是风水好呢。”
黑衣的少年沉默的跟在她身后,怀中抱着无鞘的弯刀。
雪亮的刀光在他冷漠而清俊的面孔上一闪而过。
话音刚落,就有男声接过了她的话头。
“栖枝妹妹才是当之无愧的美人, 和栖枝妹妹比起来, 她们不过是勉强能够入眼罢了。”
婢女依旧是恭恭敬敬的垂首行礼。
她们训练有素的散开, 露出身后的青年来。
青年将打开的扇子一合,朝她走来,微微笑道:“栖枝妹妹,好久不见。”
“谬赞了。”
余栖枝恰如其分的露出一个笑来, 她从邵寒手里接过牵马的绳, 又安抚了好一通闹脾气的小红, 才让它乖乖的跟着侍候的婢女走。
“我奉宫主的命令, 来迎接栖枝妹妹和少主。”
他万般殷切的用余栖枝说道,语气和善极了, “栖枝妹妹要是有什么需要的, 或是不习惯的地方, 可一定要和我说。”
余栖枝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 口里却说道:“您一口一个妹妹的,叫得这么亲热,可我也没听说我家那老混蛋从哪里给我捡了个哥哥来。”
她这么不给面子,开口就是不客气的嘲讽。
也难怪都是说这一代圣女桀骜不驯、天生反骨的。
边子帆原该恼怒她的不给面子,但她碧色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过来的时候,竟觉得春景融融也不如其中的颜色了。
这女孩儿当真是生的美貌非凡。
若能得她一顾,也当真是死也无憾。
边子帆转怒为笑。
他好声好气的介绍起来。
“我是伽罗神宫的右护法,姓边,栖枝妹妹唤我一声哥哥就好。当初栖枝妹妹继任圣女的时候,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时间长了些,也难怪你不记得。”他说道。
余栖枝:“这怎么敢当,按照辈分,我应当叫您一声叔叔才是。”
边子帆的脸色青了又白,他本想发火。
但最后还是按耐住了,这个笑容也变得十分诡异了起来。
“那怎么能行,我担不得冥南教的圣女一声叔叔。”边子帆说,他笑意逐渐收敛起来,指向身后,“两位这边请,宫主大人有请。”
余栖枝这才回头去看邵寒。
少年漆黑的眸子里也呈了些笑意,见她望来,有些不知所措,最终对她笑了笑。
他对着谁都一副油盐不进、不假辞色的模样。
偏偏现在对余栖枝却不同。
边子帆望着这对少年男女不过一会,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他面上的笑意更加冷淡了。
边子帆不冷不热的行礼,唤道:“少主。”
邵寒的态度却比他还要傲慢得多,他只有余光瞥了一眼,简单的嗯了一声,就连视线都没有转过来正视他。
边子帆险些被气得克制不住。
他按耐住想要一巴掌拍死面前这小子的脾气。
只是心里冷笑着想道,现在还能这么傲气,过些时候可就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余栖枝见了他就讨厌。
现在也不打算客气。
她生来就不懂分寸两个字怎么写,半点也不拿所谓的右护法当回事。
当下就言笑晏晏的睨他一眼。
“阿寒哥哥这么大的人摆在这里,边叔叔还看不到,莫不是眼睛有疾?”
她像是看不见边子帆的脸色一样,故作关切的同身后的邵寒说道:“我冥南教虽然最出名的是蛊术,可医治这些小毛病还是容易得很,边叔叔要是不嫌弃,我倒很愿意帮边叔叔看看病哩。”
邵寒虽不说话,可他眼里的笑意却依旧出卖了他。
边子帆脸色铁青。
他yīn着脸半天,才道:“不必。”
余栖枝当真是不肯饶人,硬要将他气到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走到一半,还不忘回过头来,故作关切的说:“边叔叔,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您可要记得改正呐。”
边子帆被她气到说不出话来,硬生生捏碎了手里扇子的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