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好心说错话,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萧乾生听了柳子行这话敏感的心思一震,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他眉头一挑,自嘲道:“是啊,我的生母原来不过是个小家小户的女子,如今的养母倒是个国公家的千金,如此看来我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柳子行尴尬的摸摸鼻子,“我只是想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
这真是拿捏作腔,也不看看自己是多大的人!萧乾生不耐烦了,看了眼还在前面堂上讲解书文的师傅,没意思的嘟囔道:“这是什么破重生,该死的都是在逗我么?为什么都不按前世套路走!”
突然,书阁里听到了叮当一声响,一直在认真听师傅讲解课文的温子慕寻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华少倾的书掉在地上了,只是书掉了就掉了,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奇怪?
华少倾满脸歉意的对堂上师傅笑了笑,赶紧把自己的书从地上捡起来,没办法,他刚刚听到的话实在是太震惊了。原来他被老师无情流放至此要找的重生者竟然就是萧乾生这个皇族皇孙!!!
怪不得老师什么话也没说,只说按照实验室里的风向指标,他只要留在这个国家的京城就可以找到重生者。可是他刚刚还听到了什么?萧皇孙说这个重生很破,不按前世套路出牌!
不会吧,华少倾的目光深邃的锁在萧乾生身上,眼眸中的色彩复杂痛苦起来,难道老师交给他的这次拯救实验又被他搞砸了?会不会是他上次染到的病毒还没有被清理干净,他明明就用了各种杀毒器啊卧槽!
如果这次重生系统还是短路,那他应该怎么办,老师送他来之前已经明确告诉他了,如果这次实验还没有成功的话,他死也回不去啊!
还有就是,如果这次他主导的整个重生系统都是崩坏的,那么作为第一个实验者的萧皇孙……这画面太美,华少倾表示他几乎不敢多想。
萧乾生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转头一看,原来是向来奇奇怪怪的华少倾正一脸莫名其妙表情的望着自己,这目光像惊像叹又像悲是几个意思?
萧乾生不悦的皱起眉头,问道:“你干嘛?”
“没、没什么……“华少倾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对这个因为自己破坏了系统而重生命运前途未卜的实验者摇摇头,内疚的挤出一个僵硬笑容。心里其实在哭嚎:我在为你点蜡啊兄弟!
萧乾生明显的感觉到,自从他的母妃顶着罪名过世后,因为是罪妇之子,除了慕慕和柳子行,无论是东宫还是京里的皇亲贵族,所有的人都开始在轻视他。
父王如愿以偿的用母妃的命换得了自己的清白和清宁,萧乾生不相信他对于那些毒物是怎么无故出现的没有一点怀疑,但是他决口没有再提,反而重新开始了对钱侧妃的宠爱。
太子妃郑氏在东宫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安静,专心在殿里带着两个女儿萧嫣和萧然,每次见了萧乾生和弟弟越生,她都会笑的极不自然,然后就匆匆离开。
至于钱侧妃那个女人,有了父王的宠爱她当然是越发的嚣张了。好几次当着汪侧妃的面,钱侧妃都对萧乾生和弟弟横眉竖眼的,话语里时不时的提到他们的母妃,当然都是些极度盛气凌人又刻薄的嘲讽。
萧乾生句句听在心里,虽然有气,但他是活了两世的人,知道活着的艰难和戏剧性,所以也处处忍了。
倒是温子慕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在吴侧妃刚刚离开的那一夜,他心疼萧乾生极度的伤感和不安,半夜时偷偷的窜到他的房间陪他枯坐了一宿。萧乾生爱上了夜里有他陪伴的温暖。
从此以后的每一个夜晚,他都会把温子慕叫到自己的房里,拉着他一起睡觉。如此已经过了春节,春节过后又有两个多月过去,没想到温子慕在他面前倒是越来越拘谨起来,突然有一天说什么也不跟他同室而眠了。
有时候温子慕突然呆在萧乾生身边,望着萧乾生俊美白皙的脸庞,竟也会怔怔的发起呆来,如果萧乾生的眼神疑惑的望过去,他英俊潇洒的脸庞又会瞬间变的通红。好像有些故意躲避着萧乾生?
该死的!每每看到这样的温子慕,萧乾生都会在心里气的牙痒痒。原本想直接把温子慕压在身下问他到底是怎么了,可是看到他在自己身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沉稳,精心仔细的疼着他保护着他,让他的话几次到了嘴边都问不出口。
新的一年在春风里到来,两月飞逝。
至今,萧乾生和弟弟越生已经被汪侧妃收养了三个多月,较之东宫的其她女子,汪侧妃为人相当的本份安静。但是她除了有一个优越的家世,相貌平凡,头脑一般,其它的长处竟是再无一处。
汪侧妃服侍了太子好多年都没有生养子女,在有了萧乾生和越生两个养子后,待他们倒也不错,视如己出的样子还真是教萧乾生感到意外。
最最让萧乾生觉得奇怪的,是自从去年他的母妃离开后,他陪读的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华少倾对他态度上的变化。
这人原本只是在他身边奇奇怪怪的呆着,如今却不知是怎么了,明显对他热络起来。一个劲的让自己勤奋上进、又是打气又是出谋划策的,就像自己以后会有多大的出息跟他也息息相关似的。
东宫的日子沉沉浮浮的就这么过着,萧乾生自己都觉得憋屈,好多好多个夜里,他都会梦见母妃站在惨白的白绫里朝他伸出求救的双手,可是他没用,枉费他重活了一世,他竟然无能的救不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三月草长莺飞的日子到了,京城长亭外的芳草已经绵延了很久,在一个月前,萧乾生曾经亲自在这里送温子慕回家一趟与家人团圆,千盼万盼中,今日他总算是盼回了自己日夜思念的人。
白天温子慕带着鄂州温夫人亲手准备的许多特产回到东宫。
除了一样分了一些送给柳子行个华少倾等其他交好的东宫侍卫,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带给萧乾生尝鲜的。被如今东宫的新宠柳侧妃撞见,倒让她尖牙利嘴的好声嘲讽一番。
晚上,太子萧未坤与郑太子妃一起去乾明宫给武帝和周皇后请安,原本是要带着钱侧妃一起去的,谁知这天钱侧妃不知为何身子总有些不舒服,于是难得的独自留在了东宫。
萧乾生和萧越生因为二皇子萧未绝的事情算是在武帝面前彻底的失了宠,每每见到他们两兄弟,武帝都会想起自己疼爱的幼子差点就被他们的母亲毒死,是的,是差点。
在吴侧妃被赐死的第二天,二皇子就在中毒的晕厥中醒来,但是事情真相与否已经成了定居,再也无法改变。别的人没有半点损失,唯有萧乾生和弟弟越生的地位在这一事件中一落千丈。
现在除了皇奶奶周皇后和皇叔魏王,再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对他们两兄弟以示关心。萧乾生倒不会迁怒宫里这个无知的小皇叔,但是弟弟萧越生可就不同。
虽然不知道小皇叔到底做了什么,或者他什么也没做,但是因为他,他和哥哥从此就失去了疼爱他们的母妃,他算是恨透了这个傻兮兮总喜欢追着他跑前跑后的小小人儿。
三月的夜里凉风习习,气温还是有些低,东宫的各个走廊里都守候着佩带刀剑的侍卫,萧乾生这天不知道去了哪里,温子慕到处找都找不到他,好不容易等到他一起吃过饭后,他又跑了个没有踪影。
没有小少年陪在身边的夜晚,温子慕觉得有些冷清,看了许久的书都烦躁不已,心里突突的紧张起来,今天的乾乾有些不对劲,他像是在刻意的躲着自己,可是他为什么要躲着他呢?他们一向是形影不离的啊。
就在温子慕各种不安失落的猜测中,萧乾生回到了他们如今住着的腾云殿,手里竟意外的拿着一束鲜艳明媚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美丽的花放在一身锦袍的小少年身边,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温子慕担着的心放下来,连忙走过去问道:“乾乾,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了!”
听听自己这埋怨嗔怪的口气,倒像个独守空闺的小娘子了,温子慕被自己的想法激出一阵恶寒,俊脸红透。
“你刚刚说什么?”萧乾生没有走进房门,只是倚在门边像个优雅的贵公子痞痞的挑眉问:“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是说你在等我吗?”
“我、我、我……”温子慕难堪的垂下脸庞,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脸红问道:“你今天都去哪里了?”
萧乾生怔了怔,整个眉目突然生动起来,深邃的凤眸紧紧的凝视着房里温润如玉的少年,沉默片刻后挥了挥手手里的桃花,嘴角一勾俏皮的说:“你看,这些花好看吗?”
温子慕愣回:“好看。”可是,也不及你更好看。
他的慕慕果然还是容易害羞啊,真是怎么教都教不好。萧乾生摇了摇头,笑微微的慢慢走到房中央,凑近温子慕的脸庞低声说:“我去给你摘花了,这些花送给你,慕慕。”
温子慕一抬头,萧乾生的唇已经吻住了他,心跳又像是脱了缰的马,一发不可收拾,心里的挣扎和甜蜜也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如果,如果他们能够再进一步就好了,温子慕忍不住红着脸想。
仿佛是知道他的想法,萧乾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腿之间,突然挫败的在温子慕的锁骨上煽情的舔咬了一口,仰头凶猛的捏着他的下颚,色眯眯又恶狠狠的说:“还只有十二岁真是讨厌,都不能把你……”
温子慕一愣,傻傻的竟然问道:“把我怎么了?”
“把你狠狠的吃了啊!”萧乾生的手缓缓猥亵的探入少年精瘦的胸膛,尽情的抚摸着他衣服底下小麦色光滑的肌肤,薄唇一弯,笑的足够嚣张得意。
“乾……乾乾……”小少年这是在开玩笑吧,是吧是吧是吧?温子慕浑身僵硬的站着一动也不敢动,脸上的颜色几乎能滴得出血来。
萧乾生呵呵的调笑了几声,清冷的目光突然往殿外宫道处瞄了瞄,只见钱侧妃宫里的位置突然热闹起来,宫道来来往往,父王和郑太子妃的仪仗都急匆匆的赶到那里去了。
看来好戏又要上场了,萧乾生轻轻的抱住温子慕的腰,将头缓缓的抵在他的肩窝处,妩媚的丹凤眼一眯,这一刻的他才真正是笑的得意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