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卿不解的望着薄卿寒,他很少有这样待她严肃的时候,所以这一次,慕九卿也安静下来了。她定定的看着,似乎要将他每一寸肌肤都看得清楚仔细。
“你要说什么?”慕九卿问。
薄卿寒抚过她jīng致的眉眼,“你的骨血是鲛族的公主,但是你并非真正的鲛族公主,虽然这话很是矛盾,但这就是事实。所以九九,你无需将鲛族的恩怨和担当背负在自己的身上,那并非你的职责所在。”
慕九卿眉心紧蹙,“你的意思是,魂体分离?也就是说,我的身子可能是鲛主给的,因为鲛主在死之前把我丢进了我母亲的肚子里,借着母亲肚子里的胎,将我养大成人?”
“是这个理儿,明白得也很透彻!”薄卿寒道,“然后呢?还明白什么?”
“然后便是,虽然我是鲛主肚子里造出来的孩子,但实际上我可能并不只是鲛族之人?”慕九卿只能理解到这儿,其他的委实不知情,若是光靠猜,她也猜不了长远。
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原就是遥不可及的,她能猜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
薄卿寒点点头,“委实如此,所以你没必要背负鲛族的使命,那跟你没关系。但因为你是鲛主的骨血,所以鲛族不敢动你,否则就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这是你母亲给你的保命符,你可以妥善运用,如此尔晖便不会再为难你,更不敢再威胁你。”
“那我到底是什么?”慕九卿犹豫了半晌,“寻常人只有一道影子,可我却又两道。之前我发现慕惟中也是如此,可是他吞噬了真正的慕惟中之后,两道影子就合成了一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害怕。
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尤其是现在没有了母亲之后,她唯一能抓紧的就是父亲和薄卿寒。人活着便什么都能把握,但若是死了或者跟慕惟中那样,身子被人占用,她将生不如死。
又或者,连最后的意识都没了,变成一具傀儡。
“你在害怕吗?”薄卿寒抱紧了她,惊觉这丫头身子冰凉。
“我不想变成我母亲这样,因为最后一念不熄而存留在世,自己却不自知。薄卿寒,你说,我会不会有那一天呢?”慕九卿音色孱弱,“薄卿寒,我到底是谁?”
最后一句,让薄卿寒重重的合上眉眼。良久他才长叹一声,单手将她抱起,她挂在他身上,俨然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被他抱着走到了院子里。
天气不太好,但是心是暖的。
“九九永远是我的九九,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从哪儿来,在我这里永远都没变过。”他含笑抱着她,她双腿挂在他的腋窝下,他的手托着她的臀。
鼻间,满满都是她的淡然清香。
“知道为什么我总喜欢把你举得高高的吗?”薄卿寒仰望着她。
慕九卿低头看他,轻柔的摇头。
“我喜欢仰望着自己的深爱,如同仰望着日月星辰。饶是三界众生亦可踩在脚下,唯将你奉在掌心。”他喜欢看着她逆光而在的样子,那样的神圣不可侵犯,是谁都无法触摸到的存在。
慕九卿圈红了眼眶,伸手捧起他的面颊,“薄卿寒,你这样惯着我,我会离不开你的。”
“那就依赖我,把你的身子和你的心都交给我!”他仰着头。
慕九卿低头吻上他的chún,浅啄少许,“给你,都给你!”
“寒鸦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我知道她在哪,暂时不会有危险。”薄卿寒道,“她将是邪物威胁你的,最后一道关卡,所以不管你怎么找,即便是我……也不可能马上找到。一时半会的,谁都找不到她。”
“邪物?”慕九卿身心一紧,“你就是说……”
“是它!”薄卿寒之前也跟她提过,他知道她一定会记得。
慕九卿沉默不语,有些事儿似乎避无可避,即便你不想靠近不想惹事,可事儿还是会找上门。
“皇上已经赐婚,薄云郁和阿塔公主的婚事会在使团离开之前办妥,还有便是公主的和亲。”薄卿寒望着她,“你并不希望诸葛茗远赴东镜国,嫁给五皇子佐理是吗?”
慕九卿撇撇嘴,“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是吗?”薄卿寒轻笑,“不管是不是你的意愿,明公主不会远嫁东镜国,皇上的身子不好,总不好让他承受离别之苦。”
“那东镜国的和亲怎么办?”慕九卿不解,“你上哪儿再找一位公主给佐理皇子?”
“沧海遗珠多得是,且看佐理能不能看得上,仅此而已!”薄卿寒笑了笑,“你别担心,不会有事,佐理如今很喜欢这位公主。”
慕九卿蹙眉看他,当下有些不解,“你说……公主?可据我了解,皇室之中目前到了适嫁年龄的公主并不多,要么太小要么已经选定了夫婿,所以我真的想不出来还有哪位公主愿意主动和亲。”
远赴东镜国,背井离乡,原就不是公主愿意的事情。
诸葛茗不愿意,其他的公主肯定也不愿意。
“冷宫里有的是沧海遗珠。”薄卿寒抱着她往竹苑去,“和敬公主诸葛缨已经答应,随东镜国使团回去,嫁给五皇子佐理。”
诸葛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