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卿没有搭理,权当没听到,不过心已经乱了。她没能睡着,翻来覆去的觉得心里有些乱,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闭着眼睛假寐。
所以薄卿寒走的时候,她其实是醒着的。
薄卿寒前脚走,慕九卿后脚便起了身,心神不宁的望着门口,一直枯坐到了天亮。外头鼓乐笙箫,她知道从今往后自己的人生将与他联系在一起,密不可分。
但这种感觉让她畏惧,也让她心生退缩。
太在乎一个人,就会在意他的想法,久而久之便生了软肋。人一旦有了软肋,就如同七情六欲生了根,再也无法活得自由。
对于慕九卿的反应,薄卿寒自然是了悟的,他也知道她没睡着,所以才会天没亮就早早的走了。
“公子!”易德行礼。
薄卿寒只是闪个身的功夫,便已经回到了千岁府。抬步走进灵玥阁,脸色倒是好很多。
“公子,您的伤?”易德担虑的跟在身后,“卑职帮您包扎一下吧!”
“除了她,你觉得谁够资格见到我受伤的样子?”薄卿寒低眉望着自己染血的衣襟,抬步进了自己的卧房。
易德心头一紧,望着自家公子举止优雅的褪下血衣。此时此刻,薄卿寒的身上哪里还有什么伤口,白皙的皮肉完好无损,即便早前有些痕迹,此刻也早已消弭无踪。
他怎生忘了?公子本就有自我愈合的能力,即便修为受损,愈合速度减弱,却也不足以带着伤。
顿了顿,易德了悟,“卑职明白了,公子是做给夫人看的?”
“她若是不沾点血,怎么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薄卿寒意味深长的说着,转而长长吐出一口气,“七情六欲这东西,总归要慢慢的捡回来分清楚,才能长久。”
易德垂眸,“是。”
“都准备好了吗?”薄卿寒问。
“宫里头早就置办了,府中也是尽量按照公子的要求一一准备,虽然时间仓促,但早就备下的东西,应不会有太大问题。”易德躬身。
薄卿寒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目不转瞬的盯着桌案上早早摆好的喜服。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久得估计都记不得年岁。
鼓乐声声起,满心欢喜!
千岁府与丞相府的婚事,是京城里的大事。
皇帝亲自赐婚,且亲自主婚,这是所有臣子都享受不到的殊荣。须知连薄卿寒的父亲薄江龄大将军因为军务缠身,都没能赶回来,而皇帝却是坐在了主位上。
慕九卿出门的时候,裴绮容和慕东山千叮咛万嘱咐,皇帝主婚乃是大事,是无上殊荣。所以慕九卿必须小心谨慎,不得大意,免得触怒圣上。
“小姐!”紫苑搀着慕九卿上花轿,“听说皇上主婚,小姐可一定要小心!”
“人人都这样叮嘱,可我反倒没那么紧张。”慕九卿盖着盖头,“紧张的是你们,我竟好似”她寻思着,大概是自己历经过一次成婚,所以对于这一次成婚,一概礼数早已记在心,便也没什么在意。
坐在花轿的那一瞬,慕九卿忽然生出几分熟悉之感。脑子里突兀的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依稀好似好似某些记忆一般,断断续续的涌现。
心口有些莫名的闷痛,慕九卿深吸一口气,尽力平缓心头的难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喜娘们的嬉笑声,说是要踢轿门了。
慕九卿猛地回过神来,脑门上顶着大红盖头,却能清晰的看到一只黑靴踢了轿门一脚。紧接着便是那双手伸了进来,掌心里熟悉的纹路,即便尚未靠近,却也能感受到来自于他的气息与温度。
“出来!”隔着轿门,是他磁重的声音。
慕九卿终于将手递到了他的掌心,被他用力的握住。
下一刻,她已经伏在了他的背上。
大红盖头盖着,慕九卿被薄卿寒背进了千岁府。不得不说这人走得很稳当,一步一顿四平八稳,她伏在他的背上竟觉得这样心安。如玉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慕九卿低低的问,“你的伤,没事吗?”
“今晚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他声音沙哑,若有所指的回答。
慕九卿心头微紧,不由的垂下眼帘。
皇帝主婚,所有人不得造次。好在慕九卿脑门上顶着大红盖头,什么都看不见,可以装聋作哑。待行礼完毕之后,她便被送入了洞房等着。
因着洞房是在灵玥阁,所以没什么闲杂人,毕竟这地方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喜娘们一走,慕九卿便伸手去掀盖头。
然则下一刻,却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这么急着掀盖头,是想同我喝交杯酒,行周公礼?”
盖头终于被掀开,慕九卿只觉得眼前一亮,映入眼帘的是薄卿寒那张俊美无双的脸。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他启chún浅笑,“你终于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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