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卿摊开掌心,冥火在掌心跳跃。
幽蓝色的火焰,惊得慕东山瞬时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慕九卿跟前。慕东山一把握住慕九卿的手,不敢置信的望着她掌心的火焰,“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瞒着爹娘,是不想让爹娘觉得害怕。不管九卿发生什么改变,我始终是爹娘的女儿,绝对不会伤害爹娘半分。”慕九卿敛眸,不觉苦笑两声,“这东西自我体内而出,与我融为一体,拿不出也消不掉。”
裴绮容抖如筛糠,“不,不可能!不可能会是这样!”
慕东山忙不迭走出大厅四下观望,所幸四下无人,他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收了!”
冥火旋即消失无踪。
见状,慕东山目不转瞬的望着慕九卿,“尚书府的事情,爹答应了!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但有一点,千万不许让别人知道你有这东西,否则所有人会把你当成妖怪,明白吗?”
如果被当成妖女,大概会被烧死吧!
“九卿,爹会尽量安排让你离开京城。”慕东山转身就走。
“爹,我如果现在走了,你和娘怎么办?薄卿寒不会善罢甘休。”慕九卿望着父亲的背影,“爹,我现在不想走,等我做完该做的事,你再送我走吧!到时候山高海阔,天涯陌路。”
“九儿!”裴绮容泪流满面。
慕东山回眸,若有所思的看她,却是双眼猩红,隐隐可见泪光闪烁,“九儿,爹对不起你!”音落,慕东山看了裴绮容一眼,大步流星的离去。
慕九卿不解,这“对不起”三个字从何而来?
“娘?”慕九卿愣愣的望着裴绮容,“爹为何要说对不起?”
裴绮容张了张嘴,竟是这般的欲言又止。良久,裴绮容紧握慕九卿的手,“权当是爹娘对不起你,等事情结束之后,娘会告诉你之前发生的事。九儿,有些难言之隐着实难以启齿,但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娘永远都是你的生身之母。”
“娘,你到底想说什么?”慕九卿不是太明白,母亲这话的意思。她体内的冥火同父亲母亲并无关系,只是因为那块火玉罢了,然则现在听父亲母亲的意思,好似当中还有其他的缘故。
是什么缘故?
“当年因为一些不得已的苦衷,爹娘做了一些不得已的事情。”裴绮容拭泪,“九儿,别恨我们!”
“娘”还不待慕九卿开口问明白,裴绮容已经快速离开。
站在原地,慕九卿有些发愣。瞧着母亲快速离去的背影,似乎有些心虚逃离的感觉,爹娘当年不得已的苦衷,是因为父亲的身子,杀了鲛主?取了血鲛珠?如果是这样,慕九卿并不觉得他们对不起她。
贪生怕死是人的本能,对她这个女儿来说,父母健在本就是最好的事情,何来的对不起之说?
难道这中间,还有其他的变数?
“小姐?”紫苑小步跑上前,“怎么了?夫人怎么走得这样着急?青姨的脸色也不太好。”
“我告诉我爹有关于冥火的事情,爹和娘的表情很奇怪,话里话外似乎”慕九卿蹙眉,“看样子,还是要找妖道玄子问清楚才行!当年的事情若不解开,始终是爹娘心中的一个结。”
寒鸦喘着气,“这好办,去一趟就是。”
慕九卿缓步走在长长的回廊里,“紫苑,青姨没说点别的?”
“青姨说,夫人最近身子不好,但是特意派人盯着沈姨娘她们。不仅如此,今儿一早还去了云中观,回来之后夫人又找了大夫。”紫苑蹙眉,“大夫来的时候,夫人还嘱咐青姨在外头盯着,不许进屋。”
慕九卿仲怔,“那就是说,大夫和我娘说了什么,青姨全然不知。”
“是!”紫苑点头,是这个意思。
“大夫呢?”慕九卿问。
“是妙仁堂的李大夫,小姐要去问一问?”紫苑问。
慕九卿抬步就走,“休书已到手,我已经是自由身,如今爱去哪便去哪儿,谁都管不着我!”说话间她已经拾阶而下,“我们去妙仁堂,找李大夫。”
母亲看病从不会这样偷偷摸摸,眼下极不正常。她担心娘有事瞒着自己,所以必须小心谨慎。什么都可以失去,唯有父亲母亲,断然不容闪失。
可到了妙仁堂才知道,李大夫五天前就回了乡下老家,压根没回来。
“什么?”寒鸦嘴角直抽抽,慌乱的盯着沉默不语的慕九卿,“五天前?但是给夫人看病也是这两日的事儿,怎么可能是五天前呢?”
妙仁堂的伙计信誓旦旦,“这事儿是千真万确,要不姑娘可以问问这儿的街坊邻居,李大夫走了五日之久,大家伙都是知道的。李大夫临走前交代,少则十天,多则半月方可回来!”
“敢问小哥,眼下堂中坐诊的是哪位大夫?”紫苑问。
伙计手一指,“诺,李大夫的徒弟小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