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卿寒皱着眉头看她,极是好看的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无可奈何。很显然,他拿她没办法,没办法的同时似乎还带着几分宠溺之色。薄卿寒冲她招手,“你过来!”
这一次慕九卿没有拒绝,直接走到他跟前。
“慕九卿,好玩吗?”他问。
慕九卿翻个白眼,一脸的无所畏惧,“试问天下还有谁能让千岁大人如此言听计从?千岁大人,你说好不好玩?”
“要不要继续玩?”他说话的口气,仍是这样淡漠疏离,不过看她眼神依旧温和。
慕东山也跟着愣住,自家闺女什么时候多了这项本事?早前在宋良竹那儿不是吃了大亏吗?被慕倾城和宋良竹联手,慕九卿没少受罪。可是到了薄卿寒跟前,慕九卿怎么好像处处占尽上风。
这就好似,薄卿寒被慕九卿捏住了把柄一般,千依百顺。
可是薄卿寒这样的人,只有他拿捏别人的份儿,哪有
“玩一次就够了,次数多了怕千岁爷恼羞成怒,一不留神就掀了咱们这丞相府。”慕九卿侧身坐在他边上。
即便慕东山看不惯薄卿寒,可薄卿寒的身份始终是千岁之身,饶是他也有所忌惮,可自家这丫头简直浑身是胆,比自己年轻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旁人别说玩一次,便是有这心思也该死。但你嘛”薄卿寒轻叹,“你高兴就好!”
“那我想让你离开丞相府,你怎么不走?”慕九卿撇撇嘴,“薄卿寒,别嘴上说得好听,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事儿,以后别来丞相府。我慕九卿生是尚书府的人,死是尚书府的鬼!”
薄卿寒揉着眉心,“来丞相府,不就是想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吗?你已经拿到了宋良竹的休书,还算哪门子尚书府的鬼?”
话音刚落,慕东山蹭的站起身来,“九儿,怎么回事?什么休书?”
慕九卿张了张嘴,这瘟神的消息怎么来得这么快?这事儿是她悄悄办的,还没来得及让人底下动手果然是千岁府出来的,对全京城的局面都掌握得如此谨慎完整。
揉着眉心,慕九卿剜了他一眼。
“看样子,九九还没告诉爹娘有关于刑部大牢的事情。”薄卿寒低头冷笑两声,“丞相大人想不想知道?可能九九自己来说,会比较jīng彩。”
“爹!”慕九卿深吸一口气,“宋良竹并非我良人,他此前跟慕倾城两人欺我辱我,我不是圣人,没有容人之量。此生遇人不淑,九卿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与人附属,成为可悲的牺牲品。爹,我要么活着走出尚书府,要么死在尚书府,但绝对不会再跟宋良竹携手百年。”
语罢,慕九卿跪地,“女儿心意已决,请爹成全!”
“你做都做好了,还说什么成全?”慕东山咬牙切齿,“九卿,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以至于你做事从来由己不由人?你只想着你自己,可想过旁人?想过丞相府?”
“自然是想过的。”慕九卿抬头,“宋良竹不堪重任,担不起父亲的信重。”
“慕九卿!”慕东山直呼其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朝廷之事,何时lún到你一介女流之辈置喙?再者,你跟宋良竹才成亲多久,此刻休妻那你以后的名声,丞相府的声誉都会毁于一旦!慕九卿,你这是惹祸上身知道吗?”
裴绮容也是惶然不安,“九卿,此事你怎么不同我们商量?休妻,那可不是小事。丞相府的女儿被尚书府休弃,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
“你不要脸,丞相府的脸丢不起!”慕东山怒然坐下,“慕九卿,你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什么事?
慕九卿心知肚明,父亲要问的无外乎就是她跟薄卿寒之事。薄卿寒方才的表现虽然让父亲很是出气,但也说明了一件事,她跟薄卿寒之间的接触,时日不短。或者说,她跟薄卿寒之间的感情纠葛程度,早已超过了寻常的泛泛之交。
就凭这一点,慕九卿不管说什么,慕东山都不会相信。
“爹,九卿的品行,您还信不过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背叛丞相府。”这话也是说给薄卿寒听的,“爹,九卿宁愿死,也不会背叛您!”
“对,我相信我的女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对不起我们。”裴绮容慌忙打圆场,“我自己的女儿,我心里是清楚的。相爷,我知道你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不容易,但我与你不一样,你要名誉要身份要地位,我只要我的女儿能幸福。”
慕九卿心想,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大的差距。
女人要的,其实很简单。
幸福!
“我能给她幸福!”薄卿寒站起身来,“今日只是来通知一声罢了,慕九卿我要定了!”
语罢,薄卿寒抬步往外走。
“喂!”慕九卿一声喊,“你就这样走了,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以后进了千岁府,你想怎么做人就怎么做人,喊一声相公,相公护着你!”他俯身望着跪地的她,视线凉凉的落在她双膝之上,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九九,跟咱们岳父大人好好商量,只要你肯点头,其他的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