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卿寒入宫?
慕九卿心里有些惴惴不明,也不知是不是跟薄卿寒有关?但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谁,但凡提及“薄卿寒”这三个字,她便跟长了兔子耳朵一般,总要竖起耳朵去听。明明不想这般刻意,却又无法控制自己。
到底中了什么迷?
对于薄卿寒而言,进宫就跟回家一般随意。
御花园的亭子里,凉风习习。
皇帝诸葛应抿一口茶,眸光微沉的看一眼园子里的景色,扯了chún角笑道,“秋日渐凉,再来几场秋雨便是真的冷了。”转而又望着薄卿寒,“爱卿近来也不进宫了,在忙什么?”
“兄长归来,自然是要多加照顾。”薄卿寒放下手中杯盏,“臣一直在千岁府里,鲜少回将军府。而今兄长回到将军府,诸多事宜未能安排妥当,委实有些心内不安!”
诸葛应低咳两声,林公公紧赶着躬身,“皇上,您风寒未愈,此处风大,要不换个地方吧?”
“放肆!”诸葛应冷喝,约莫是吃了风,咳嗽得愈发厉害,“朕与薄爱卿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还不给朕滚出去!”
“是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林yīn慌忙退出亭子。
薄卿寒默不作声的端起杯盏,凑到chún边浅呷,转而起身行礼,“微臣罪该万死,不知皇上身体不适,请皇上恕罪!”
诸葛应眼睛里有情绪波动,瞧着好似有些诧异,转而快速起身,“爱卿快快平身,朕没什么大碍,吃了几服药便也罢了!底下的奴才不知轻重,其实朕自个的身子,自己心里清楚。”
听得这话,薄卿寒仍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垂了眼帘站在一旁。
见他如此神色,诸葛应眸色微黯,终是浅叹一声,“你c你那个隐娘什么时候”
“隐娘之事,微臣另有打算。”薄卿寒音色温和,“请皇上放心,到了那一日,微臣一定会告诉皇上!”
“好!好!”诸葛应连道两个好字,竟是带有几分喜上眉梢的神色。他拢了拢衣襟,复而压抑着低咳,看得出来他身子不大好。
薄卿寒显得很沉默,良久才道,“皇上身子不好,理该静养,不若微臣陪皇上回上乾宫去吧!”
“好!”诸葛应旋即起身,看上去满心欢喜,“薄爱卿陪朕走走。”
林yīn当即拂袖,示意底下人都退下,只留着他与侍卫军统领傅清风远远随行。
长长的宫道上,薄卿寒跟着诸葛应走在前面,林yīn手持拂尘与傅清风跟在后面,前后都已经清干净,绝对不会有任何不长眼之人出现在此,扰了皇帝与薄卿寒的独处。
“皇上许久不曾这么高兴了。”林yīn轻叹。
傅清风点点头,“不过皇上想知道的,终是没能知道!连那位隐娘,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细查下去始终没有消息,着实让人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才是千岁爷的做派。千岁爷这么些年,皇上赏的,他自己拿的,什么都有了,唯有这女人皇上送了多少女人,都是被原封不动的送回来。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个希望,想来不只是皇上,肯定会有不少人在暗地里调查此事。”林yīn到底是宫里的老人,有些事知道得多,看得也清楚。
“千岁爷惯来小心,只是藏得住初一藏不住十五!”傅清风有些担虑,“依着千岁爷的性子,若是有人真敢揪着隐姑娘不放,恐怕是要见血的。”
林yīn点头,“千岁爷此番好似动了真格!”
傅清风也有些犹豫,“瞧着的确不像是假的,何况以千岁爷如今的地位,也没必要在皇上跟前弄虚作假。”
二人齐齐点头,若是千岁爷有了意中人,那就是天大的好事,皇帝盼这一日不知盼了多久。眼见着那些同龄的王公子弟一个个妻妾成群,即便是跟着薄卿寒尚算交好的龙铭和赵韫都有了后院,皇帝就更着急了!
清冷的宫道,绵长而幽静。
薄卿寒其实很清楚皇帝要问的是什么,只是他不开口,皇帝肯定不会多问,即便皇帝满腹疑问。
好在皇帝也习惯了薄卿寒这副冷冰冰的样子,“薄爱卿有心事吗?”
“臣心中只有江山社稷,并无其他。”薄卿寒回得一干二净。
诸葛应张了张嘴,未说出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咽不下吐不出,真真是难受得厉害。
“皇上今儿宣召微臣入宫,难道是为了东镜国之事?”薄卿寒不动神色的转了话题,眉眼间仍是那凉薄之色,“皇上只管放心,微臣已经准备妥当,定然不会有所差池。”
“其实你知道的,朕想问的不是这个。”诸葛应轻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抬头遥望着边际,“东镜国使团入京,朕知道约莫是为了和亲而来。东镜国与大周毗邻,若是能缔结秦晋之好,利大于弊。”
他望着薄卿寒,“朕虽然不理朝政,可朕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
薄卿寒俯首,“皇上圣明!”
“你我之间,就不必这般客套,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为好!”诸葛应眸色微恙的盯着他,“如果东镜国真的要和亲,你觉得谁能当此重任?”
“大周人才济济,想必会有不少忠臣良将之子,堪当此任。”薄卿寒淡淡然的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