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预想中的要早!”薄卿寒伸手将她扶坐起来,“既然醒了,就不要躺着,不利于你的恢复。”说话间,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已经上了她的床,盘膝坐在她的身后。
“薄卿寒,你为何在此?”慕九卿虚弱的喘着气,背后却又暖流快速涌入身体。这是属于薄卿寒的力量,在进入她身体的刹那间逐渐吞噬她体内的寒凉之气。
这种感觉,就像是冰风依旧的火种,经过严寒的考验,终于能在春日的阳光里,蔓延九州。
手脚不再僵硬,脑子开始恢复运转。
“薄卿寒,你在救我?”她音色低哑,倒也没有先前的针尖对麦芒之势,更多的是一种认命的顺从。
“少个对手,人生该有多无趣!”他在她背后发腔,适时的收手。好似已经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收手的时候顺势从身后圈住了她的腰肢,将慕九卿抱在怀里。
薄卿寒用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慢慢的将脑袋侧躺在她肩头,温热的呼吸毫无遮掩的喷薄在她的脖颈处。他长长的睫毛半垂着,如同贪婪的兽,盯着她跳得极为节奏感的颈动脉。
偶有青丝随风垂落,他便朝着她的脖颈吹一口气,然后继续盯着她白皙如玉的天鹅颈。这副赖子模样,活脱脱一个地痞流氓,占尽了便宜仍不肯放过。
“那就不必感谢你了!”她合上眉眼。
虽然正在恢复,气息开始流转全身,但是四肢仍有所迟钝,未能如之前那般恢复自如。既然薄卿寒不是来害她的,那便随他去吧!
慕九卿也发现了,薄卿寒此人吃软不吃硬。你若是跟他硬着来,他反而会吃定你,但你若是顺着他,他倒是兴致缺缺,不会轻举妄动。
“没良心的小东西!”他轻嗤,“救了你,说翻页就翻页?”
慕九卿冷笑,“不是你说的吗?不愿少个敌手。能成为千岁大人的对手,不知是荣幸还是不幸?”
“想知道吗?”他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转过来,“有个福祸相依的法子。”
“怎么个福祸相依法?”慕九卿只知这人嘴里没半句实话,但既然他暂时不肯走,她只能陪着东拉西扯的转移视线,免得这人总将注意力落在她身上。
任人宰割的时候,得想尽办法保全自己。
“做我的人,福给你,祸我担。”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仍是那副淡漠疏离之色,只在这墨瞳里染了些许情欲之色,“这买卖如何?”
“不怎么样!”慕九卿掸开他的手,身子恢复些许,旋即下了床。
可她之前为了救慕东山耗尽心神,身子虚弱无比,饶是恢复了清醒,这身子终是耐不住。脚下一软,慕九卿骇然心惊,整个人登时朝前扑去。
她快速闭上眼睛,只等着这最难堪的一幕。
“天底下的女人都那么蠢,以为闭上眼睛事情就不会发生!”他抄手将她抱在怀里,冷眼俯睨着重新睁开眼睛的慕九卿,口吻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虐,“没想到,你也不例外。”
慕九卿瞪着他,“当你手指别人的时候,可曾想过底下还有三根手指是指向自己的?薄卿寒,太过自负的人,都没好下场!你也不例外。”
薄卿寒低哼,抱着她坐在床沿,“能开口骂人,说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抓住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便见着她掌心燃起的火焰。
冥火窜动,幽蓝的火焰中隐隐夹杂着黑色。
慕九卿自己也吓着了,冥火最初是浅蓝,后来从虫镇回来变成了幽蓝,而此刻比幽蓝更深的深蓝色之中,夹杂着清晰的黑色苗头。难道冥火会自我修行?
“看见了?”薄卿寒似乎一点都不奇怪,指尖把玩着她掌心的火焰,说话的口吻稀松平常,就好像走在路上遇见了野猫野狗一般随意,“是个好兆头,但进步太快容易教人得意忘形!于你而言,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薄卿寒,你真以为自己是神吗?于我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做了千岁大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着实叫人心里不痛快!”慕九卿委实不喜欢这人的口吻,说出来如此刺耳。
什么叫得意忘形?
她慕九卿是这样的人吗?
薄卿寒钳了她下颚,竟是掰开了她的下颚,若有所思的望她嘴里瞅。
慕九卿动了气,带着几分懊恼的瞪着他,“作甚?”
“说了大话,怕你咬着自个的舌头。”他生生露出几分担心的神色来,“大话说得狠了,万一将舌头咬出血,我尝起来岂非满嘴的血腥味?”
顿了顿,他煞有其事的说,“最重要是,舍不得!”
慕九卿险些岔了气,“薄卿寒,脸呢?”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让她的掌心能贴在自个的面颊上,“在你手心里!”
慕九卿没料想这人竟是如此的厚颜无耻,不觉呵呵两声,“看样子千岁大人没少去教坊司,这手段可真是一样一样的,果然没叫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