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要点那么多的蜡烛?”张榆妃呷一口清茶,“那么亮的光对眼睛不好,尤其是年纪大了的人。”
“榆妃娘娘正值风华。”慕九卿笑道,“娘娘自谦!”
张榆妃放下手中杯盏,若有所思的望着慕九卿,“你很会说话,也很聪明。”
“谢娘娘谬赞!”慕九卿俯首致敬,“九卿很多事情还要跟娘娘学,望娘娘不吝赐教。”
“其实我只是空担一个虚名罢了,谁都知道我出身低,虽然是个妃位,但实际上宫里的人皆是拜高踩低,哪个会把你放在眼里。”张榆妃敛眸,口吻极为平静,说着这些话就如同置身事外似的。
慕九卿当然知道人心叵测,尤其是宫里的人。
“我说这些话,是不是吓着你了?”张榆妃无奈的干笑。
慕九卿摇头,从张榆妃用“我”而不是用“本宫”开头,她便知道张榆妃想说什么。这些话不过是个开始,真正的重头戏,应该在后头。
果不其然,张榆妃瞧了一眼覆着黑布的神位,“你来其实跟别人一样觉得好奇,想看看我为谁供奉长生位?别猜了,谁都猜不到,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这条命是她给的,我有今天也是因为他,但是我终是没能为她做什么,无法报答她的恩情!”
“榆妃娘娘念旧专情,臣妇似乎知道了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慕九卿笑了笑,“娘娘不忘旧时恩义,真是让人佩服。不过娘娘早前就吩咐了孙公公,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娘娘,是在等我吗?”
张榆妃笑了,笑得意味深长,“你真的很聪明!”
“可我还是猜不到,娘娘的用意!”慕九卿抿一口杯盏中的茶水,chún角微微勾起。
只是这勾chún角的样子,还有这弧度,让张榆妃忽然神情一震,隐约好似想起了什么,生出几分熟悉的感觉。捏着杯盏的手于半空停顿片刻,张榆妃盯着慕九卿晃了神!
“没什么用意,想见一见你。”张榆妃瞧了一眼四下,“听说上一次少夫人和千岁大人在永安寺内见过,还起过争执?”
争执?
慕九卿觉得自己跟薄卿寒没什么可争的,因为不管争不争,这半壁江山都已经入了薄卿寒的囊中。所谓的争执,大概也就是一口气的区别而已,没有实质性的意义。
“千岁大人身份尊贵,而我只是慕家嫡长女罢了,说到底有着云泥之别。”慕九卿无奈的苦笑,一脸的艰涩,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薄卿寒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那瘟神惯来不喜欢笑,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她的时候他总会笑得那么邪魅。即便只是弯弯chún角,即便只是无言的拥抱,却也能感觉到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坦然与温暖。
“想起了什么?”张榆妃笑问,“chún角带着笑,眼神却有些发愣,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人?”
慕九卿猛地醒过神来,“哦抱歉,只是走神了而已。”
“这不是走神,是心里有人。”张榆妃起身,继而走到了灵位前面,“心里有人,眼睛是瞒不住的。少夫人和宋公子自小青梅竹马,就算心中相属也是正常。”
提起宋良竹的时候,慕九卿低头轻笑了一声。
“但显然,慕姑娘心中的良人,未必是宋良竹!”
张榆妃这话刚说完,慕九卿的眉瞬时微微蹙起。是自己太过于表露于外?还是张榆妃看人的眼睛太毒?又或者兼而有之。
“榆妃娘娘该不会以为,我对千岁大人有意?”慕九卿把玩着手中的杯盏,chún角挽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对薄卿寒有意?开什么玩笑!
薄卿寒那样凉薄之人,注定应该孤独终老,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他?
“千岁大人容貌俊美,普天之下怕也寻不到第二个。”张榆妃站在烛光里,长长吐出一口气,“动心不丢人,因为人都有心。”
“榆妃娘娘似乎是过来人。”慕九卿放下杯盏起身,既然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便也不必逗留。宫里的女人太过寂寞,警惕性太高,要套话不太可能,也许会遇见话痨。
慕九卿行了礼,“娘娘好生歇着,臣妇就不打扰娘娘了。”
“好!”张榆妃含笑望她,“等祈福结束,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是!”慕九卿离开。
目送慕九卿的背影,婢女睦月推门而入,“娘娘?”
“走了?”张榆妃上香行礼。
“是!”睦月颔首,“娘娘,您为何对宋少夫人这么感兴趣?她已经是尚书府的少夫人,丞相府和尚书府的关系只会更加密切,对千岁府来说的确不是好事。但是娘娘应该相信千岁大人,千岁大人一定会处置妥当!”
语罢,睦月搀着张榆妃坐下,将佛经于案头铺开,“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娘娘是为了千岁大人所以试探少夫人?娘娘的意思是不是娘娘您对少夫人有兴趣,而是千岁大人对少夫人有兴趣?”
这个想法,让睦月面上一紧。
千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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