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卿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于诸葛茗的处境,她心里很清楚,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很多事情的确是投鼠忌器,谁都无法改变现状。前世她未能改变诸葛茗的处境,重活一世,怕只怕也不过是覆辙重蹈罢了!
诸葛茗的劫数打从出生在皇室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样的结果。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慕九卿便一直闷闷不乐,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马车内的鸟笼里,南珠还在蹦跶,“呦呦呦,进了一次宫,出来就装深沉。遇见难处了吧?你当你慕九卿是神吗?说到底也只是个弱质女流,能做什么呢?不像我们鲛人,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能上天入海,你眼见的所有海域都有我们鲛人的足迹!”
“说得好像自己现在已经恢复原形似的!”慕九卿翻个白眼,“你若真有本事,大可从鸟笼里出来,何必假惺惺的迷惑我,哄着我放你?”
约莫是意图被拆穿,南珠发出两声尴尬的鸟叫,低低的“咕咕”两声便不再言语。
却听得慕九卿又道,“鲛人!”
“我叫南珠!”鸟叉腰,“别有事没事的喊我鲛人,到时候bào露了我的身份,为你是问!”
慕九卿托腮看她,“既然海域都属于归墟,都是鲛人的地盘,想来鲛人的确是神通广大的。不知你们可有什么避毒的法子?或者是解毒的方法?适用于凡人的那种。”
“你问这个作甚?”南珠双翅环xiōng,“你中毒了?那只死狐狸下的手?”
“你一口一个死狐狸,到底谁是死狐狸?”慕九卿问,“夜百鬼?易德?或者薄卿寒?”薄卿寒生得chún红齿白,比女子还要娇艳,若说是女子,倒也未尝不可。
若是狐狸,定然是成了jīng的狐狸,而且是迷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千年狐狸。
“你看着也不像是中毒的!”南珠犹豫,“你在套我的话?”
“自然不会是我。”慕九卿揉着眉心,“傻子都知道,我这般神清气爽的,哪里是中毒的样子?”
“是你朋友?”南珠忽然咧嘴笑了。
一只毛色雪白的八哥突然咧嘴笑,任谁瞧了都觉得心发怵。看看这诡异的表情,透着几分邪气,临了南珠又yīn测测的追问,“是不是你朋友中了毒?而且毒性不小?”
慕九卿眉心微蹙,鲛人不止脑子里进了水,还一肚子坏水,果真是坏透了,“你想威胁我?”
“放了我,我就告诉你怎么解毒。”南珠仿佛抓住了慕九卿的把柄,欣喜若狂的扑腾着翅膀,“你别不信,鲛人生活在海域,海域辽阔无边,能解百毒治天下奇毒,何况你们凡人这些小伎俩!”
“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是在解释?”慕九卿饶有兴致的望着她,“鲛人有那么大的本事,想必跟鲛人本身有关吧?生活在海域,聚水泽之气,化百毒于无形?!”
“没错!”南珠趾高气扬。
然则这句话刚说完,南珠猛地身心一震,忙不迭连退数步,隔着鸟笼盯着笑靥yīn邪的慕九卿。
慕九卿yīn测测的笑着,“既然这样,那么将你这鲛人所化的八哥,拔了毛炖汤,也该有奇效才是。如此一来,我何愁百毒不可解?南珠,你说是不是?”
“不行!”南珠尖叫,果然跟长老说的一样,宁可相信鲛人脑子会进水,也不要相信凡人那张嘴。凡人是最可怕的物种,比鲛人更狠毒。鲛人尚且团结互助,唯有凡人,才会做那些人吃人的勾当。
眼下一见,真当名副其实。
“要不先剁你一条腿试试看,若是可行就再囫囵个的吞了你。如果不行,好歹还能留你一条命,毕竟我慕九卿也不是那种会滥杀无辜之人。”慕九卿笑盈盈的望着她,“南珠,你意下如何?”
八哥“咕”的一声哭了
“吵死了!”慕九卿揉着耳朵。
南珠继续哭。
“闭嘴!”慕九卿低斥。
一声炸毛过后的凄厉惨叫,鸟笼里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解铃换需系铃人,估计还得找薄卿寒才是。但薄卿寒与诸葛茗姐弟两个势同水火,能留他们一口气已然是恩德,又怎么可能放过公主一马?思来想去,慕九卿觉得还是得从那个绿得发亮的夜百鬼下手,毕竟易德是个死忠,事儿到了易德这里,跟到了薄卿寒耳朵里没什么区别。
如此一来,薄卿寒万一把心一横杀了诸葛茗,那自己可真是罪该万死!
“寒鸦。”慕九卿开口。
马车在街角僻静处停下,寒鸦撩开车帘,“小姐,怎么了?”
“得空去城隍庙一趟,说我找夜百鬼有事,让他去福星酒楼等我。”慕九卿吩咐。
寒鸦先是一愣,俄而点头称是。待送了慕九卿回尚书府之后,寒鸦便去找了夜百鬼。
听得慕九卿要见他,夜百鬼差点把眼珠子都给抠出来,难不成今儿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慕家那丫头的bào脾气,也会有事相求?真是奇了怪了。
“公子?”易德蹙眉,“慕姑娘莫不是遇见了什么难处?”
“她刚从无垢宫出来?”薄卿寒淡淡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