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出现了破损,不知道是因为泥水的腐蚀,还是因为地下的蛇虫鼠蚁啃噬。
这个发现让裴绮容一下子腿软,瘫坐在地上,捧着盒子浑身剧颤。她坐在那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仰头望着天上的月。
青岚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但看着裴绮容这样的神色,便知此事肯定非同小可。可她又不敢多问,只能赶紧搀起裴绮容转回佛堂,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能等小姐回来再说!
小姐,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否则看夫人如今的jīng神状态,怕是会扛不住彻底崩溃。
“娘!”一声惊呼,慕九卿睁开眼睛,从床上弹坐起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只觉得一颗心砰砰乱跳,好像有什么事发生,如此的惊惧不安。
掀开被褥,慕九卿赤脚下地,身上的血衣早已被换去,此时的她只穿着单薄的中衣。约莫是失血太多,她竟然在薄卿寒的地盘上睡着了,真是大意!
外头黑漆漆的,慕九卿站在门口愣了半晌,天都黑了怎么回去?何况,她还没有衣裳,总不能就这样出去吧?万一半路上出了什么事,那她岂不是死得颜面无存?
可薄卿寒的地盘,她绝对不会逗留。他们两个就像是猫和狗,天生就是敌人,不是他咬死她,就是她挠死他,永远都没有和平共处的那天。
但慕九卿不认路,这地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走在长廊里,她只能靠着直觉往前走。可不管怎么走,慕九卿就是走不出去,连正门在哪都摸不着。所以要离开这里,还是得找薄卿寒!
不远处,易德守在外头。
“薄卿寒是不是在里面?”慕九卿上前。
易德点头,“是,不过”
还不等易德说完,慕九卿已经推门而入。
“砰”的一声响,房门重重合上,易德被关在了外头。
“那个”易德咽了一口口水,不自觉的嘟哝一句,“惨咯!”
慕九卿可不管那些,天都黑了,家里的生辰宴必定早就结束。寒鸦骗得过满堂宾客,但不可能骗得她母亲,若是母亲知道她彻夜未归,知道她来了九笙山庄,娘会疯的!
“有水声?”慕九卿愣了一下,四下洁白的帷幔飘荡,让人看着瘆得慌,“男人大丈夫还弄这么一个地方,不是有病就是疯!”
慕九卿自言自语的往里头走,这地方真奇怪,里三层外三层,统共六道门。越往里面走,人就会越心慌,好似请君入瓮似的。
最后一道门自动合上的那一瞬,慕九卿的心止不住抖了抖。
薄卿寒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什么时候变成薄家的奴才,替本座守门?”
“狗贼!”慕九卿轻哼,绕过屏风大阔步往前走,“薄卿寒,你最好马上送我回丞相府,否则我”
且说这世上最难得的便是春光秀丽,水光潋滟之中,这厮衣衫尽褪,立于水中。xiōng前肤光如玉,筋腱匀称无比,于这水雾之中恰若出水美人。水珠沿着xiōng前曲线,徐徐落下,途径线条极美的人鱼线,连慕九卿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想不想看看水底下是什么?”薄卿寒站在浴池中,水深刚好没过他的腰线,只要再往下一点
慕九卿骤然回过神,一张脸瞬时红到了耳根。她喘着气,当即转过身背对着水里的薄卿寒,“薄卿寒,你不要脸?”
“莫非是本座请你进来的?”薄卿寒反chún相讥。
慕九卿哑然,这是她自己要进来的,而且还是硬闯。这么说来,倒还真是她有些莽撞,只不过比起他上次故意在她沐浴的时候闯进来,性质上却是好多了!
薄卿寒凫水,胳膊搭在浴池的池壁上,“你进来,是想伺候本座沐浴?”
“胡言乱语!”慕九卿哼哼两声,“我进来,只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这里回家。你若是再敢扣留我,小心我爹”
“我已经跟你爹打过招呼了!”薄卿寒懒洋洋的伏在岸边,好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美人态。
嗯?
慕九卿转身,不敢置信的望着脚下的瘟神,“你跟我爹打过招呼?你跟我爹说了什么?薄卿寒,你别乱讲话,可知你我并非同道中人,我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牵扯?”
“不想有牵扯?”薄卿寒揉着眉心,“我跟你爹说,想结个亲家!”
慕九卿瞬时蹲下身子,“薄卿寒,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想娶倾城,何必在我身上打主意?我可告诉你,就算你哄了我,我也不会背叛慕家,替你做媒的!”
她就知道这厮也是个好色之徒,觊觎慕倾城的容色。
蓦地,脚上一紧,慕九卿尖叫,“你干什么?”
薄卿寒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脚踝,手背上青筋微起,“不好意思,听了你的话,有点恼羞成怒!”
刹那间,水声哗然。
慕九卿尖叫着摔进浴池里,她怕水,从小就怕水,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畏惧,落水的瞬间,慕九卿面如死灰。她挣扎着,恐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抓住了一线生机,她便再也不敢放手。
薄卿寒眉心紧蹙,看着刚刚从水里捞起,就牢牢挂在自己身上,死死搂着他脖子的慕九卿。
看得出来她很怕水,不是一般寻常人的惧怕,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好似经历过什么,以至于在内心深处造成了无法磨灭的黑影。
“抱我!快!快点上去!”慕九卿死死抱紧了薄卿寒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