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沈明泽一边说着,手上依旧没有停下来,他又从包里摸了个装生理盐水的那种玻璃瓶,拧开上面扣得牢牢的橡皮塞子,直接对着孙刚倒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孙刚还是本能的就去躲,可惜沈明泽居高临下,而他自己陷在淤泥里,行动哪有别人灵活?
本来对着他肩膀上背后泼洒的不知名的溶液,在他躲闪的过程中,一大半都落在他腰腹上了,他先前为了耍流氓,制造自己英雄救美的形象为了方便被人发现他跟张红有肌肤接触,上衣脱了,裤子在跟张红纠缠中皮带也松了些,这些液体顺着往下流进了裤子里。
沈明泽眯了眯眼睛,想起什么,就往他腿上腿间pì股上泼。
实在是气恨了,一瓶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一品红jīng叶上的白色汁液都被他给洒光了。
在沈明泽他们学习的地方种了一大片一品红,这种用来布置会场增加喜庆气氛的植物有药用价值,但也略有毒,jīng叶中的白汁会引起过敏反应,造成皮肤红肿长疙瘩,会自行消散。
说沈明泽有被害妄想症也行,自从他的处境改善之后,他就借着现在赤脚大夫的身份,收集到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能够派的上用场给别人添堵的植物中草药。
一品红这种恶作剧程度的有好几种,另外像香水花那样毒性稍强的不多,但也有,他把之前在南支河边发现的那几株香水花给挖回了他在公社卫生所暂住的院子里了,正在悉心照顾打算分支扩大种植。
再狠一些的草药现在没有碰到,要是有,他肯定也会想办法弄到手的,一有机会碰到提取药用成分的仪器设备和溶剂,他还提纯加工了一些方便携带。
这个世界给过他最大的恶意,他心里有一个恶魔,但因为沈华浓当初那席话,他不会让自己为这些恶人赔命,他能压下了那些时不时会探出头来的愤世嫉俗与毁天灭地,但却会最大程度上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亲人,提防外人。
曾经热爱的c想要为之奋斗一生的药学,现在却成了他自保的武器,打击敌人的利器,他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现在的沈明泽虽然心中还能守着底线,但也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中只有阳光的澄净爱笑青年。
泼得差不多了,他收起了瓶子,站起来,静静的看着为了躲避已经跑到池塘中间去的孙刚。
“我日”孙刚一边骂,一边在身上胡乱抹着,时不时的还会扯一扯裤裆妄图阻拦这不知名的溶液沁湿他的命根子,“你给我等着,等我上来搞死你”
抖着抖着,他发现身上的皮肤开始痒了起来,尤其是下腹三寸处不知道是沾染了更多的药液还是心理作用,现在更是痒得钻心,控制不住想要去挠,孙刚也是个医生,大概知道沈明泽肯定是给他用过容易过敏的药水了,想想伤到的地方,他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你到底对我做什么了?沈明泽你私自制药害人,你”
他越是激动越是动作幅度大,会刺激血液循环,让药效更快的爆发出来。
沈明泽噙着冷笑看着,心里在默数,在孙刚跳骂了几分钟之后,香水花制成的粉末终于发挥了作用,因为剂量比当初用在邓母身上的要大,他就不只是呕吐了,因为眩晕,孙刚直接软倒在地,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竟然用了十分钟,看来这样的法子提纯还是不够纯净。”沈明泽低声嘀咕了句,冷然得像是只在验证一组试验数据。
现在结果出来了,他也没有兴趣再等下去了,收回视线,转向张红,说:“你不用担心他会胡说八道,就算他乱咬,你不承认就是了,大家不会相信他的!”
张红虽然之前对着孙刚义正言辞,慷慨激昂,但其实她整个情绪依旧是紧张的,她一直在愤怒害怕慌张,发泄过后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很是茫然,后来看到沈明泽的所为,再看到孙刚的反应,她整个人就呆了,一直到孙刚倒在淤泥里,她还不能回过神来。
现在听沈明泽这么说,才恍恍惚惚的哦了声。
沈明泽看她呆呆愣愣的,不知道是吓懵了还是被气傻了,问道:“你家里距离这里远不远?”
“出了公园那边就是。”张红往前方的灯火那边指了指。
沈明泽看过去,也没有多远了,都能看得到那边家属区的灯光,也就是一脚的路。
要是换做以前,他没准会主动提出送人回家,但现在他没有打算送,心里觉得张红的处境也不适合被男人送回家,免得瓜田李下说不清楚,到头来还连累他了。
他可没有打算承认孙刚的事情是他做的。
现在就只有周跟老钟两个知道他管过这闲事,孙刚出事,他们肯定会将这件事跟他联系在一起,如果没有其他人知道,他还可以推说他们离开之后,他被孙刚威胁不敢管闲事,到底良心过不去,又偷偷摸摸回去帮被欺负的女同志喊了家属来,就推说孙刚是被他欺负的女同志家属的报复,跟他无关。
周那俩也没有看见张红的样子,发生这种事受害女同志家属想要隐瞒再正常不过了,就是他们想打听都打听不到。
还是谨慎一些好。
想清楚了,沈明泽就觉得衣服留下也不大好,还不如就当张红自己跌进坑里了,免得她家里还有一番口舌,听孙刚的意思,她家人似乎也不太好相处,但不穿的话,万一路上再遇见什么居心叵测的人,那就更遭了。
“我的衣服”
他这一犹豫,张红就下意识的抓着那件衣服裹着自己,说:“我明天,我明天洗干净了,就拿去还给你,行不行?”
沈明泽顿了顿,道:“我是说,你披着我的衣服回去,你父母会不会误会你?这件事有bào露的风险。”
张红愣了愣,她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沈明泽看她还傻不愣登的拿着手电筒照着自己的下颚,就知道她明显还没有回神,看在这姑娘自尊自爱能豁出去没叫他失望的份上,他又问道:“你,想好该怎么说了吗?”
张红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木的,脑子好像也转不动:“说什么?”
沈明泽耐着性子道:“别人问起你为什么落在淤泥里了,为什么回家又半路返回了?孙刚身上也有淤泥,你是不是碰着他了,你怎么回答?这些都想好了么?”
“啊?”张红摇头,一双杏眼茫然又可怜的巴望着他。
必须是没有。
沈明泽无声的叹口气,把自己想到的法子说出来:“这样吧,要是外人问起来,你就说在回家的路上踩到一个人,那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你以为他死了,吓得往后退不心掉进水池里了。”
这泥塘所在的道路另一侧就有另一口池塘,这泥塘中的水应该都抽到这一口池塘了,水面几乎跟路面平齐,受到巨大惊吓的情况下是很有可能掉下去的。
“哦。”张红点点头。
“你听清楚了吗?”
“我看见人倒在地上,以为他死了,吓得掉进水池去了。”张红跟着复述了一遍,又默念了两遍,才慢慢回了神。
这才看着沈明泽说:“我记住了,谢谢你,我绝对不会供出你来的,要是连累你就是我畜生不如!我就说我过来的时候他就躺在这里了,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被谁给打的,我没有碰见其他人,吓怕了,不敢再往路走,就跑回大路上去了,从大路回家的。”阅读最新章节:rd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