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刚在下面喊着:“沈明泽,你过来拉我上来!”
他已经走到坑边刚才张红站的那个位置上来了。
张红想也没想,脱口就拦道:“你别拉他!他就是个流氓,混账东西!”突然一顿,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叫沈明泽?你认识孙刚?!”
沈明泽正居高临下的盯着孙刚看,刚才救人用的绳子被他随意丢在地上,他一时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孙刚继续道:“沈明泽,我可是你们培训班的老师,你敢见死不救,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评语,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你连这点品德都没有,也别想继续当医生!听说你的成分还不大好,你最好掂量掂量!”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沈明泽这人吧,有些倔强有些执拗,他的原则性也特别的强,何况已经经受过最严酷残忍的对待,就这种程度还真的是不足以能够威胁得到他。
他冷冷笑了两声,鄙夷道:“就你这样的品德也不配为人师!等你能保住当老师当医生,保住你的好成分,有资格给我下评语的时候再说这些话吧!”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的医术水平这么差也根本不配教我!人渣!”
孙刚愤怒的指着他道:“你给我等着!沈明泽你给我等着,回头弄不死你我就不是个男人!”
他实在是被沈明泽和张红气急了,也顾不得跟之前那么装腔作势了,直言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做过什么?呵!这么说吧,沈明泽,我就是说今天是你对张红意图不轨,而我就是见义勇为,就凭你一个黑五分子,别人是会信你还是信我?”
“你看张红,你问问她会不会c敢不敢附和你说的话,你问问她敢不敢承认说她被我给看光了摸过了,还在泥坑里给压着滚了几圈?你问问,你好好的问问,看她敢不敢承认?要是传出去了,这种破鞋她也不能嫁出去了!除了我,她没有别的选择!”
张红气得直接从地上跪直了,要不是顾忌身上的衣服,她都能从地上跳起来,怒斥:“你胡说八道!孙刚,你放pì,我一定会去公安局告发你,一定会的!你等着去死吧!我不要名声不嫁人也要你去死!”
孙刚闻言冷嗤道:“那好,你去告啊,到时候我就说你被我上过了,就说你想考省城医学院,但是自己水平不够,家里给的压力又大,据我所知,你爸爸想要升官,给你相中了个死了婆娘的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想要用你去讨好人家吧,
你不想嫁过去,就求我给你弄学习资料,就主动勾引我,红,你也不想想,你能豁出去,你家里你爸妈也能跟你一样胡闹吗?他们能够丢的起这脸?”
“我年轻有为,前途又光明,还没有结过婚,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吧,又哪里配不上你了?”
“我建议你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现在的处境,你别冲动,只要你对我好,以后结了婚我也不会计较你生气时候的口不择言,自会跟以前一样好好的对待你,你想靠医学院,我帮你,以后我们夫妻俩都是医生,那日子”
“我cào你八辈祖宗!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张红平时挺优雅的一个大姑娘,这会儿是真的气急了快崩溃,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粗口全部都爆出来了。
骂完,她愤怒的从地上抠了块泥块,碎石子儿,又揪了几把草根,抓到什么是什么,发疯一样的往孙刚的方向砸过去:“你去死,你去死!去你妈的跟你两口子,你就配跟牲口配种,不,牲口你都配不起!都嫌你龌龊肮脏,你就该去死!”
张红一个劲的抓了东西往他身上丢,孙刚陷在淤泥里,行动受到限制不如在地上灵活,就被这么盲目的乱砸也不免挨了几下。
孙刚对她再能容忍,这会儿也被骂得脸色铁青:“张红,你也别给脸不要脸了,我对你掏心掏肺,你看不到吗?现在如果你先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我们就同归于尽算了,两败俱伤,这就是你要的?”
张红不理他,也不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乱砸。
沈明泽原本是打算将这么件普通的事情交给公安处理的,从孙刚摆清楚利害关系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他在等着这位被欺负的女同志的反应和回答。
他已经想好了,不管张红妥不妥协吧,反正他是已经得罪孙刚了,孙刚这人思想如此龌龊行为又这么卑鄙,他就没有想过要和解退缩。
与其等对方报复,那为何不在此之前,趁着还有机会的时候碾压对方呢!
但他还是决定看看张红的态度,再决定该用哪种撕破脸的方式。
如果张红不肯作证,他虽然能够理解这种软弱妥协保全名誉的心理,但也会有些心寒,为了自保他也不会顾及这个女人。
如果她还敢倒打一耙,嗬嗬他也不是个只会抱怨不会还手的软蛋!那就将他们一起撕了算了!
多年的黑五生涯,让沈明泽几乎都没有爆发和舒缓压力的时候,他一直压抑着压抑着,这个时候有了个出口,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让他做点儿什么,他像个被压缩到极点的弹簧,迫切的想要弹起来,不要再沦落到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境地去!
这会儿沈明泽欣赏完孙刚躲闪的丑态之后,就默默将视线转到张红身上去了。
之前张红衣衫不整不是很方便,他还没有正视过这个倒霉姑娘,现在刚一看,张红像是有感应一样,也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中对上,张红眼前起了一层泪雾,但依稀可见青年嘴角上翘起的那抹讥讽之色。
她攥了攥拳头,指头早就因为乱抠乱抓而磨破了有几处甚至出了血,但这会儿她也一无所觉,她的周边伸手可及的范围内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抓起来了,身体还因为气愤而在颤抖,但语气却很坚定:“沈同志,你要去告孙刚就只管去告,谁不去给你作证就是畜生!我就是不嫁就是跟家里断绝关系,也要他去死!”
看这个跟妹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虽然依旧在害怕,但态度坚决的豁出去,一语掷地有声,沈明泽心中稍稍宽慰,总算不是救了条白眼狼。
不然那该显得自己有多蠢啊,回头又得被妹妹指着鼻子骂了。
他轻嗯了声,然后收回了视线,捡起放在地上的包,伸手往里摸了摸。
“红!”孙刚闻言却绷不住了,“你爸爸”
张红呸了一声说:“你个牲口少扯这些废话,我就是要弄死你,不计后果弄死你!我再差就是嫁不出去,就是我爸爸站在这里我也是这句话,你把我推进坑里,还指望我帮你说话,指望我妥协再嫁给你?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你!”
“闭嘴你个王八蛋,等着去死吧!”
孙刚还想说什么,沈明泽走过来,蹲下身,伸手在淤泥坑边抓了团淤泥直接砸他脸上了。
“我艹,沈明泽你个黑五,你敢”
“张嘴。”沈明泽说。
孙刚并未听见,他一边抹着脸上的淤泥,一边恨恨的咒骂。
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他嘴里,一股特别古怪的臭味,让人作呕,还有一些钻进了他的鼻腔里,他连着呸了几口,又忍不住打起喷嚏来,但四周依旧充斥着那种古怪的味道。
“你他么的撒什么了?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