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仙手执银针,看着围在床榻边的众人,无奈道:“施针时不能有人打扰,二位去外间等吧。”
闻言,即墨承等人才挪动脚步,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外间,都竖起耳朵听着内间的动静。
忘忧仙开始施针,随着银针刺进姜迎的脑袋,她开始不受控制地头疼,抽搐,而忘忧仙就像没看见一般,手里捏着银针,一针比一针稳。
不久后,姜迎不再抽搐,整个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开始想起从前之事了。
大量的过往涌入脑海:嫁到南梁时的鲜红嫁衣;与即墨承的雪中嬉戏;在边关的柔情蜜意;在西洱国的血雨腥风……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姜迎万分痛苦。
两个时辰后,忘忧仙取下银针离开,又过了三个时辰,姜迎才悠悠转醒。
这期间,所有人都没有休息,都等在外间。
姜天寒是第一个冲进来的,与姜迎对视的一瞬,他惊觉她眼中竟有浓重的哀伤。
“六哥。”
姜迎无力起身,靠在床边轻声道。
姜天寒原本是高兴的,但如今看到姜迎这般模样,心中喜悦荡然无存。
即墨承看着姜迎,一向处变不惊的他,也不由得手心冒汗。
“都想起来了吗?”林汜清问道。
姜迎点头,眸光落在即墨承的身上,久久未语。
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那种说不清的羁绊,让众人明白,他们都没有办法插进二人之间。
于是,姜天寒率先走出屋子,低声道:“你们好好聊聊吧。”
紧接着,是一直冷着脸的林汜清,他纵然再想带走姜迎,也要她自己愿意。
最后,屋内只剩下姜迎与即墨承。
姜迎拍了拍身边的床榻,语气温和:“坐吧。”
即墨承很听话地坐下,垂眸看着地面。
即墨承不敢看她,哑声问道:“这次,你是不是真的要离开我了?”
“我想通了。”
姜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说自话:“我们的孩子已经没了,你我之间牵扯了太多事情,我只觉得,你我之间,不该再有夫妻的缘分了。”
即墨承苦笑道:“你要和林汜清在一起吗?”
“不。”姜迎回答的很干脆。
“他很好,所以不该把心交给我。”
姜迎说着,看向身边的即墨承,即墨承也抬起头来看向她。
“即墨承,我不怪你,方才回忆涌现时,我想起了刘公与我讲过的你父母的事情,你除了利用我以外,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你的仇确实该报。”
姜迎眸中的真诚让即墨承脑袋发热,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只字未语。
过了半晌,即墨承声音干涩:“我最怕你如此。”
“我不怕你恨我,也不怕你怨我,就怕你对我连怨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