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馆里吸引人的不是什么茶,而是这茶馆中的说书先生,姜迎进去的时候,这说书先生正讲着庆平王景平的事。
“庆平王乃是个英雄啊!”说书人先这么感叹了一句,随即一拍醒木,便唾沫横飞地讲开了:“当年南梁和北思打的是不可开交啊,这北思虽然节节败退,可咱们南梁也是元气大伤,原本还要征兵上战场,庆平王不肯让自己封地里的老弱妇孺失去靠山,便冒死上奏,甚至不惜触怒龙颜也要护百姓安稳,这便是皇家风范啊……”
姜迎听了便咋舌,她从即墨承的口中认识的庆平王景平,是个极其自私的人,说书先生后头讲的她都不用听,都是对庆平王的溜须拍马之词。
她正觉无趣,要起身离开,就听和她隔了五桌的一张茶桌边上有人笑出了声,那声音她竟有些熟悉。
姜迎于是循着声音去看,发现笑出声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元夕送她花灯的林汜清。
林汜清整个人靠在木椅上,方才那种笑声已经停了,但他的脸上还残存着那种轻蔑与讽刺的笑容。
茶馆里听书的不少,这些人都被林汜清突然的笑声扫了兴致,皆是面带不善地看向林汜清。
林汜清对这些目光不以为意,竟还自得地喝了口茶,转而朗声问道:“怎么不讲了?”
似是感受到姜迎投向他的目光,林汜清侧目看向了姜迎这边,确定这边的人是姜迎以后,先是微微有些惊诧,旋即端着茶杯起身走了过来。
他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厮,说书先生此时又唾沫横飞地讲了起来,便没人再去注意林汜清。
姜迎自打上次见了林汜清便觉着此人表里不一,面上风流浪荡,内里不一定有些多深的城府,见林汜清坐到了自己这桌,硬生生忍住了自己拔腿就跑的冲动。
林汜清坐了下来,单手举着茶杯笑吟吟道:“承夫人,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姜迎扯了扯嘴角,也端起了茶杯,敷衍一笑:“哈哈,有缘,有缘。”
林汜清将茶一口饮尽,又道:“承夫人在此处,那想必这承将军也在此处了。”
姜迎笑着点点头,实在不想同此人打交道。
林汜清自顾自道:“家兄上次落水以后,回家大病了一场,这日日养着也不见痊愈,母亲便让我陪着兄长来万户县散心修养,没成想这都能碰上承夫人,不知承夫人来万户县是来做什么?”
姜迎听着便想笑,他说是陪林苍养病,结果自个儿出来逍遥快活。
林汜清这回问的话,姜迎也敷衍不得了,便应道:“这次来万户县,是陪将军回乡祭祖。”
“啊,原来如此。”
林汜清了然一笑,又看向了姜迎,露出一种莫名的戏谑笑容:“在下听说承夫人出嫁前乃是北思公主,夫人如今对南梁可还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