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喝了口茶,说道:“还好,刚开始有些不习惯,如今也习惯了。”
林汜清又给自己添了杯茶,一点都不见外的模样,笑道:“承夫人当真是我见过最没架子的公主了。”
这南梁谁人不知,姜迎之所以嫁过来是因为北思战败,她说的好听是为缔结两国和平,可说白了就是战败后被逼嫁过来的。
说她没架子,不如说她根本没什么架子可端着。
姜迎听着林汜清说她没架子也只能赔笑,一边赔笑,一边想着怎么找借口脱身离开。
“承夫人觉着,这说书先生讲的如何?”
林汜清一手拿着茶杯,头对着说书先生的方向微微扬起,姜迎看了那说书先生一眼,想到方才他的反应,不由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林汜清算是庆平王的侄子,林家都是靠着庆平王才能在七杀城里作威作福,而林汜清显然对庆平王这个人嗤之以鼻,怎么看,林汜清对庆平王的态度都太奇怪了。
想到即墨承还在追查庆平王,她知道这个林汜清一定知道些关于庆平王的事,她试探着去问,说不定能从林汜清嘴里知道些关于庆平王的事。
姜迎便谨慎答道:“我来南梁时日尚短,出嫁前久居皇家山庄,并不知晓庆平王的为人,怎敢轻易评说。”
林汜清笑着摇摇头:“是我失言了。”
见林汜清竟然顺着就不说了,姜迎神色一僵,转而笑着说道:“看林二公子这个模样,想来是知晓这说书先生说的当年之事,二公子不如说与我听听,我在这万户县也是无趣,有二公子同我说说话,我便再欣喜不过了。”
林汜清放下茶杯,看向姜迎的眼神微微一变,似乎是犹豫了一下,随即道:“既然承夫人都如此说了,那在下若是不给承夫人讲讲,便是我的不是了。”
林汜清讲的简单,其实就是当年皇帝要征兵,便下令要庆平王封地里的八成男丁入军,庆平王当时风头正盛,太后也尚在人世,庆平王自然不肯自己封地里的男丁入军,一旦此事成真,他这封地里的税收便会少上许多,他那奢靡生活也就支撑不住,他也是因此去求了太后,太后又溺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转头便对南梁皇帝施压,南梁皇帝无法,便没有在庆平王的封地征兵。
却也因此,当时作为南梁主帅的即墨承只能带着相较于北思jūn_duì少了快一半的兵士作战,虽是以少胜多,但也是伤亡惨重,若是大jūn_rén马充足,原本许多兵士本不用战死沙场。
林汜清说完,又有些无奈道:“说起来,此事承将军也知晓,承夫人又是北思公主,原本这些我不该多嘴。”
姜迎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无妨,两国交战,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若连这个都听不得,也不会嫁给将军了。”
林汜清一愣,看向姜迎的眼神少了一分戏弄,多了两分欣赏:“夫人如此气魄,也难怪将军如此在意夫人。”
姜迎笑笑没说话,人人都说即墨承在意她,她也不是木头,自然感受得到即墨承对她态度的转变,但她并不觉着这是即墨承在意她,也许只是二人因为彼此熟悉而少了些隔阂而已。
林汜清此时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姜迎见他知道庆平王的事也不多,就想找个借口起身告辞,说道:“林二公子,天色已晚,今日与二公子相谈甚欢,若有机会,定要再好好聊上一聊,今日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