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东厢?那地方一向闲置,她去那里干什么?沈醉不明白,不过他还是往那里走去,走进院子还没见着人,倒是先听见一个男子的惨叫声。
他突然想起来了,勤王送来的那两个男人,可不就被安顿在这里。
他一头冲过去,刚好在门口扎在轩辕厉身上,撞得眼冒星星。
“你撞我干什么?”
沈醉『摸』着脑门,她伸手替他『揉』了几下,“自讨苦吃。”
星星消了,他探出脑袋朝里一看,忍不住啊了一声,那房间的地上,赫然躺着两具男尸,正是那两个男人。
“你,杀了他们?”
看都看到了,还问废话,轩辕厉懒得回答他,沈醉咽了口口水,“为什么?”
“你说呢?”
“难道,这两个是眼线?”
她勾了勾嘴角,“看起来你还有点救。”
“勤王的?她不会这么蠢吧,自己把人送进来,这一『露』陷不就会牵连到她身上?”
“不。”轩辕厉出去几步,“她有这么蠢,只是还没这胆子。”沈醉跟在她身后皱着眉头,她一路朝外走出去,“找人把这里收拾了。”
“哦。”
沈醉应了声,这才想起来他来找她的目的,“我要回去一趟。”
“你现在不在家吗?”
“我是说相府,我爹快临盆了,我想去看看。”对这个新出现的小生命,他还是有些期待的。
轩辕厉的背影已经快消失在院门转角,“让云天送你回去。”
***
“哟,准厉王君还知道回来。”
“想容爹爹。”沈醉抓了抓头发,“我爹爹呢?”
“房里,待产了。”
他话音未落定,紧闭的房门内就传来一声痛呼,沈醉心里一抽,手却捂上了自己的小腹,苏想容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没事。”
沈南轻不在府内,稳公倒是请了好些个,房内的痛叫声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终于,门被推开,一个喘着气得稳公站在门边,屋里的啼哭声时高时低,也慢慢歇了下来,“生,生了。”
“男孩女孩?”
“是个小小姐。”
苏想容转头看向沈醉,“这下你爹肯定满意了,不过你在他心目中,可就没地位了。”
“想容爹爹,你为什么每次都喜欢把话说得这么清楚?”
苏想容没回答他,找了几个小侍,“你去通知主君那边,还有你,去门口候着沈相。”
沈醉进了房间,刚生下的宝宝皱巴巴地被包裹在襁褓里,他凑上去看,看着看着,又想起了他那还没来得及出世的宝宝。
苏想容刚好也走进来,“你哭什么?”
“我没有。”沈醉睁了睁眼,“我看见妹妹开心。”
君忆在床上似乎睡了过去,苏想容伸出手指戳了戳宝宝的脸,“跟我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沈醉不明所以,跟着他出去,走到院子一角,“想容爹爹,什么事?”
“那幅画,画的,便是厉王吧。”
沈醉抬起了头来,看着他的双眼,“想容爹爹。”
“别说不是,原本我想不起来,可你的流言一传出来,我再看,就越看越像,你怎么就会…”他摇着头,“小九,你不是我生的,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既然你还叫我一声想容爹爹,我劝你尽早收手,如果你是真的喜欢上了她,那我也劝你收回你的心,她不是什么好人。”他还在摇头,沈醉微微偏着头,真没想到,这个会来劝他的人,居然是苏想容。
是啊,她不是好人,谁不是这么想的呢。
“想容爹爹。”
“怎样?”
“你为什么会嫁给娘亲?”
“现在在说你的问题。”
“以你的家世条件,你曾经名动皇都的书画双绝,你究竟为什么会嫁给娘亲做小?”说实话,这个问题他以前还真没想过,他只知道沈南轻后院的男人里,苏想容是最不拿她当回事的,动不动就出趟远门不着家。何况他又是苏想衣的亲兄弟,难不成苏家偏好两兄弟共侍一夫?可就算是,以苏想容的条件,那个正君的位置,也该是他的,而不是苏想衣的。
“小九,别扯开话题,该告诫你的我都说了,你若是不听劝告,那便去承担你自己选择的后果吧。”
他转身朝着房间走回去,沈醉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低声自言自语,“若是心能收得回来,爱还有什么价值。”
苏想容脚下似乎踉跄了一下,沈醉越发奇怪,只是奇怪归奇怪,他又毫无头绪。
然而在沈府又住了几天后,他的头绪终于出来了。
沈南轻对于小女儿的出生喜不自禁,也没空搭理他,君忆又在坐月子,他坐在苏想容的院里剥枇杷吃,吃了没多久,一个小侍急匆匆地从门外进来,贴在苏想容耳边耳语了几句。
“小九,我有事要出门,回你爹爹那里去吧。”
“不了,我回厉王府,我和你一起到门口去好了。”
“你,还是不听劝吗?”
“离开她?对不起,想容爹爹,我做不到。”
苏想容的神情有些心痛,沈醉看不懂为何会有那种心痛,他和她一起走到沈府门外,那里正等着一辆马车,苏想容上了马车。
马车轱辘辘走开,沈醉站在马车后,随着马车前行的晃动,车顶上飘下来一片枫叶。
现在是春日,而那却是一片红枫。
她一直喜欢的如火红枫,一年四季都红如火的红枫树,整个皇都,就只有谨王府有长。
“云天。”他喊了一声,那一直守在相府外的女人走到他跟前,他指着那辆马车,“我们也上谨王府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