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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糖珍珠(五)

书案上按顺序从大到小摆着三个琉璃罩,罩内分别是三件珰珠雕件,萧珠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歪着脑袋,鼻子都贴上了那琉璃罩,寒竟风从对面看过来就见他鼻尖被压得扁扁的,伴着之前洗澡被熏得红通通的小脸,还真是像头小猪仔。

“小猪。”

萧珠抬起了脑袋,“你叫我?”

“不然呢?”

他扁了扁嘴,指着那琉璃罩,“有什么问题吗?”

“运送途中的磕碰我之前与你娘已经考虑过了,这三件,其实也都还在预计的范畴内。”

“嗯?”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它们还会出现在合格品中间,所以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清点的?”

“就这么丁点小小的瑕疵,有必要吗?”

寒竟风叹了口气,“小鬼,这些雕件动辄上千金,你觉得没有必要吗?我不想让人觉得我们的雕件都是马马虎虎差不多就好了。”

“随便你了。”萧珠嘟了嘟嘴,“那这些没用了?扔了?”

“我自己收着。”即使是瑕疵品,也还是价值不菲的瑕疵品,“小鬼,我是很认真地在和你说,这种事马虎不得,知道吗?”

她站起了身,低头看着他,窗外的日光打在那琉璃罩上,珰珠的金属光泽越发明亮,将她的脸也全都笼罩在一片白蒙蒙的光雾之中,萧珠眨了眨眼,“寒姐姐,我又不会接娘的生意,我只是跟着商队一起过来。”

他踮了踮脚,试图离她近一些,“这些玳玳都会做的。”

寒竟风一愣,倒是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苛求他,他只是个男孩,她软化了表情,拍了拍他的脑袋,手上沾了一手水,“去把头发擦擦干,我拨给你的小侍呢?都上哪里偷懒去了。”

“是寒姐姐你叫我洗完了过来,我就马上过来了嘛,你看我多听你话。”

他嘟嘟囔囔在她房里转悠,半点没要离开的意思,干脆绕过屏风从书房步入卧房,寒竟风跟在他身后,拉过架子上的大巾帕丢过来,正盖住了他的脑袋,“你会听话?自己擦。”

他转回身来对着她,面上盖着巾帕挡住了脸,“姐姐,你给我擦好不好?”

“不好。”寒竟风有些好笑,故意没好气道,萧珠也没再闹,又转回了身,就顶着那块大巾帕在房里继续转悠,没走几步,砰得一声就朝着她床榻边的镂空隔板上撞了上去。

寒竟风一把将人捞了回来,只得给他擦头发,“疼不疼?”

“唔。”

她拿开了巾帕,却发现他眯着眼抬着小脑袋像是很舒服的样子,她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揉』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小鬼。”

“寒姐姐。”

“怎么?”

“你老说我住你边上对我名节不好,那我现在呆在你房里是不是更不好?”

“你不是都不在乎吗?”寒竟风伸手一抛,那大巾帕稳稳落回架子上,“放心吧,你在南番只是呆一阵子,早晚会回去,就算真的有人会说闲话,也无关痛痒。”

“哦,我只是呆一阵子哦。”

“怎么,你还不想回去?以你的身份,这里的生活应该比不上你自己家里吧。”

“可是这里有你啊。”

寒竟风一怔,萧珠却又转过了身在房里转悠,东『摸』『摸』西『摸』『摸』,“寒姐姐,我听管家她们说,自从那个男人的事情以后,你都很排斥男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娶亲。”

身后没有反应,他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很惊讶,我还以为会有很多男人追着你跑才对,可是管家说你们南番贵族的公子就算有很多在心底里爱慕你,却都不愿嫁你。我不懂,管家说是因为他们怕大小姐一当上族长,他们就会跟着你倒霉。”

说完了,他转过了身,寒竟风眼神狐疑地看着他,他唇角向两侧弯起,带起一个甜得让人骨头酥软的弧度,“可是我就在想,那要是自己送上门的肉骨头,你啃不啃呢?”

好半天,寒竟风好像才回过神来,低头轻摇,“小鬼,我和你娘相交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对她的儿子…”

“那如果你忘了这个呢?”他走过来在她身前努力踮着脚,凤眼圆睁,眨了眨,“我又不小了。”

寒竟风退开了一步,“这怎么能忘。”

萧珠垮了脸,耷拉着眼皮顿时成了无精打采的样子,惨兮兮地看着她,“姐姐,你真的都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寒竟风脱口而出,说完了伸手轻轻『揉』着他的脑袋,“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见过那面?”

“我当然记得。”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小鬼,就算你骗了我。”她叹了口气,“可你只是个孩子。”

“我…”

“小鬼,你还小,你不明白。”

“我都明白,我哪里不明白了?”萧珠抬起了眼,凤眼上挑,原本甜腻可人的小脸被那凤眼似有若无地斜瞟硬是带出了三分媚态,他皱了皱鼻子,在她身前微踮着脚抬起脸来,朝她下颌和脖颈间吹着气。

寒竟风身子一僵,他打哪里学来这种魅『惑』人的招式,她伸手想要推开他,胳膊却被她抱住,从脖子间划下一股酥软感,心里浮起了那股遥远却熟悉的『骚』动,就像是很多年前,那软软的清脆笑声响在她耳边的时候。

寒竟风忘了再动,小脑袋在她肩头蹭了蹭,“姐姐,你在骗人哦,你说我还是个孩子,可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呢?”

“我…”

“寒姐姐,你也算是半个生意人对不对?你肯定不会想做亏本买卖的,所以,我都自己送上门了,你干嘛不要?”

寒竟风的神智终于慢慢回炉,一低头正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姐姐。”

老天,他可不可以再用这种口气叫她,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连骨头都要酥掉了。更别提现在那无比脆弱的伦理道义。

从来只有姐妹夫不可欺,可是谁来给她当头一棒,姐妹儿,不可欺。

***

闷酒入肠,视线恍惚间却看到他微红的小脸晃动在烛火中。

寒竟风一口喝干杯中的酒,低下头,伸手从额际『插』入发间,她捡回最后一丝残破的理智推开了他,离府出来,却居然躲在这里喝酒。

“小鬼。”她低低轻喃,“别再玩火了,我的自制力没那么好。”

他说的没错,从那一年那一刻开始,她再不愿相信男人。

她曾经羡慕过萧翊,能有一个相知相爱之人陪着她走南闯北,从一而终的相守,竟让那些坐拥如花美眷的日子变得苍白而无趣,看似风流潇洒,心却只余下空虚寂寞。

她一直都是真心愿意娶那个男人,不论在旁人眼里这场亲事的目的究竟如何,她想待他好,想在以后的日子里也能有一个相守之人。

却不曾想,回到南番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他的背叛。

他说她根本不爱他,何不放他自由?

也许他没有错,他只是做了自己的选择,若没有之后反复纠缠的事,说不定她还会欣赏他的勇气,她看清了他的水『性』杨花,可她尝到的背叛,却难以抹去。

“姐姐,不是和你说了,别把那个男人做的事套在我身上。”

耳边传来他的咕哝声,寒竟风闭上了眼,头好晕也好痛,她肯定是醉了,都出现幻听了。

“好吧,我是骗过你,也许以后还会一直骗你,可我不是说了嘛,你不能把这个当成背叛,充其量这也应该叫做情趣,你懂不懂?好吧,你不懂。”

耳边的絮叨声没有消失,反而越发清晰,寒竟风侧过头来,在自己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他的同时,也看见了他身后的银光。

电光火石之间,砰嚓两声响起,接着是碎瓷片落在地上的声音,寒竟风抛出的酒杯在半空中和那柄飞刀撞在一起,落下地去。

“谁让你出府的?”她暴喝出声,门口的女人见形势不妙,已经转身溜走,寒竟风头重脚轻,根本追不过去,一把揪过萧珠朝外拖过去,丢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去,用力将他扣在怀里,“你该庆幸她现在派出来的还都是不入流的角『色』。”

“姐姐。”

“干吗?”寒竟风完全没好气,萧珠努力回过头来,“你喝了酒好暴躁。”

“是,我现在暴躁地很想揍你一顿。”

“那你想揍哪里?”

“你别吵,我头涨得厉害。”寒竟风皱着眉头,马骑得飞快,没多久就回到了府门口,还没进去就见到一个女人紧张地冲出来,“主子,不好了,公子不见…”最后一个字在见到窝在寒竟风怀里装不存在的人时吞了回去,松了口气,“原来是主子带公子出府了。”

寒竟风伸手提着他的衣领就将人往地上丢,萧珠差点摔了一跤,“姐姐,你这样子我站不稳哎。”

“立马给我回房去,回头再收拾你。”

萧珠和那侍从一样站着看她丢开马缰绳进了门,“姐姐,那你要去哪里?”

“醒酒。”

她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萧珠挑了挑眉头,问那侍从,“她喝了酒脾气都这么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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