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秉琛笑道:“她的确长得像我。从小大家都这么说。”
邱干事搓着手:“哎呀,看见你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前段时间,他还挺为老谢担心的。
作为军宣队负责人,他对全国干校的情况是有大面上的了解的。有的地方差点,环境差点,管理人员再不近人情点,病死累死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但是在他管辖的这片区域,并不希望出现这样的事。
他们这个干校,大都是一些知识分子,他老邱是个大老粗,文化不多,但是对文化人的敬仰那是根深蒂固的。他也没看出来这些人有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更何况,有不少还是拖家带口来的,老的老,小的小,满头白发也得去刨地捡粪,他看着都心酸。磋磨人的事儿,他是真干不出来。在职责范围内,他都尽量宽松化管理。
但是这里的条件差是客观事实,对于这些本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讲,辛苦也是客观事实,他也改变不了。他们心理上的落差跟失落,他更是开解不了。所以,哪怕他为老谢担心,希望他能好,他也没办法。现在好了,老谢他自己康复了。
谢秉琛对邱干事观感不错,他看人,向来是看人的本性,不看身份地位的。所以,他真诚的说道:“让你担心了。之前你准许我休息,帮了大忙。不然,我这会儿能不能好还不一定呢。谢谢你。”
邱干事摆手:“别客气别客气。咱们都得好好的,你看看,今年不就比去年好多了吗?”
谢秉琛赞同道:“你说的对,咱们都得好好的,以后也会更好的。”
邱干事:“听说小谢要在这儿常驻?”
谢秉琛:“对。她想我们了,想来和我们一起生活。”
邱干事看着谢锦一脸慈爱。这孩子不错,重情义。虽说现在父子相残,亲人之间互相举报的事情很常见,但骨子里,谁不鄙视那些人呢?
“听说她医术不错?”
谢秉琛笑道:“这个我不好下定论,但是我确实是吃了她的药感觉好多了。”
邱干事笑着问谢锦:“小谢,你自己说说,你水平咋样?”
谢锦掏出了自己的行医资格证,谦虚的表示:“医术咋样另说,合法行医,有证。”
邱干事哈哈大笑。
“行,可以。那你就在咱们干校合法行医吧。回头我让人给你收拾一间空屋子出来。需要什么你跟我说,虽然我也不一定能给你弄来,但我尽力。好吧?”
“好啊。听诊器、温度计这些常用的东西我都有,也就是需要补充点药品什么的。有需要的话我告诉您。”
邱干事连连点头。
就这样,谢锦留在干校的事情敲定了下来。而且,邱干事还给了她一个惊喜,走卫生局系统,给她弄了个正式工的身份,算是从城里借调过来的特殊人才。
等到谢锦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她已经在干校待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很多体质虚弱的老人都吃上了她的养身药丸子,平时说话有气无力的人都变得中气十足了。
邱干事本人也是养身丸的受益者。没有人是绝对健康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小病小痛,虽然不要命,但是也不好受就是了。吃了谢锦的药,他前所未有的轻松。所以,也愿意为小谢大夫行个方便。
此时,小谢大夫已经颇有名气,很多人都想来尝尝她的养身丸。不知道的,还以为干校变天桥了呢。
邱干事跟她开玩笑:“小谢啊,你这大力丸一出,咱们干校的风格都变得有点奇怪了。”
好像不太正经的样子。
谢锦黑线:“我那叫养身丸,不叫大力丸!”
邱干事完全不理解她的郁卒,在他看来,养身丸也好,大力丸也罢,听着都不像是什么正经东西,那就没啥区别。
一份干校花名册。
【随便聊聊】五七干校,源于“五七指示”。这个“指示”要求全国各行各业都要办成“一个大学校”,“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从事农副业生产。又能办一些中小工厂,生产自己需要的若干产品和与国家等价交换的产品”,“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对于上级精神,下面肯定是有不同的理解,实施起来是有弹性的。甚至有可能荒腔走板。所以,我们目前看到的关于五七干校的回忆文章里,有的是比较正面的,有的则比较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