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爸爸进来,她下意识的就笑眯了眼睛。
“早上好,爸爸。”
“早上好。还要睡一会儿吗?起床号一会儿就停了。”
谢锦摆了摆脑袋:“不睡了。”
她坐起身,谢秉琛立刻上前,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那你穿衣服,爸爸在外面等你。上午我带你熟悉一下这儿。”
程程来的时间还算好,干校的管理正在逐步放松,劳动任务也不算重,他们也有了一些自由支配的时间。要是去年来,事情可能还要棘手一点。
谢锦穿好衣服出来,看到姥姥姥爷都整装待发了。一看见她,老头和老太太立刻拿出了站军姿的架势,跟她玩笑道:“怎么样,宝儿,我们练的还不错吧?”
军事化管理,自然就少不了军训,有时候还要拉练。之前他们写给原主的信里,曾经描写过那些经历。三个人苦中作乐,把过程写的很热闹欢快,就连脚上磨起的水泡都让他们写出了水晶的美感。夸张到连原主这样的纯正傻白甜都不信。
谢锦跑过去挠他们的胳肢窝,俩人立刻破功,边笑边躲。痒是真的,夸张也是真的。
谢秉琛回了趟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就拿着把木梳子,还有她昨天随手扔在床头的头绳,把她按在板凳上坐好,帮她梳通乱成鸡窝的头发,又绑了两个小麻花辫。谢锦的头发不算长,刚刚及肩而已,绑起来可可爱爱的。
集合号一响,老头老太太就挥手跟她拜拜了。至于外孙女,有她的十项全能老爸在呢。那小辫儿梳的,老太太都甘拜下风。
等到大家都走了以后,谢秉琛不紧不慢的生火烧水。谢锦开始整理她的东西,把常用的日用品都摆出来,还拿出了一些药品和一个医药箱放在明面上。
等到她洗漱完毕,谢秉琛也收拾好了自己,拿出最好的精神状态,就领着她去拜访军宣队的干事了。
谢锦要在这里长驻,还是要在领导那儿报备的。
西北干校军宣队的负责人姓邱,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士。谢锦刚到的那一天就见过他了,是个很朴实、和蔼的人。
据说,他来到干校以后,就重点跟大家强调,不要搞对立,也不要破坏团结,有事说事,不要动不动就上纲上线。他本人也会和下放来的学员们聊天说话,说的都是些很实在的东西。
可以说,西北干校能有今天的和谐局面,他是功不可没的。
“不要害怕,有爸爸在呢。”
去拜访的路上,谢秉琛安抚她。
她握紧爸爸的手,笑着点头:“我不怕。”
谢秉琛笑了。经历了多年的困苦,女儿依然愿意全心全意的信任他,愿意放下过往种种,在他面前重新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他身心愉悦的了。
更何况,程程的表现,不光是对他们fù_nǚ关系的肯定,同时也是程程内心对自己的肯定。毕竟,任何一种亲密关系,说到底都是与自我关系的投射,安全感并不是别人给的,而是来源于对自己的信任和接纳程度。程程在内心里接纳并肯定了她自己。在他缺失的那几年里,这个孩子依然长得很好,这一点让他他特别欣慰。
fù_nǚ俩沐浴着秋日清晨初升的晨曦之光,敲开了邱干事的门,笑意盈盈的跟他打招呼。
说实话,开门的一瞬间,邱干事是愣了一下的,这爷俩也太灿烂了。
紧接着,他惊讶道:“老谢,你真的好了!”
这不是个疑问句,纯粹表达震惊。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他听好几拨人提起,说老谢的身体大有好转,简直就是亲情造就的奇迹。还说老谢的女儿医术高明,一来就治好了老谢的顽疾。
他心里都好奇的不行,还打算待会儿去看看这爷俩呢,没想到他们一大早就来了。就这小丫头,医术能高明到哪儿去哟。
与其相信小谢的医术,还不如相信老谢是靠精神大法战胜病魔的。看来唯心论也不是一无是处。
邱干事心里一通“反动思想”,面上不动如山,热情的让爷俩进屋。
“进来坐。这一看就是你闺女啊,跟你长得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