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被问起,陈氏脸上立即露出几分关切,叹了一声。
“依依自从回了塔城,这几日一直没出房门。我以为她不舒服,说要请郎中来看,但她不愿意。”
问话的夫人笑道,“听说白大小姐特意从庄子上回来替白老夫人贺寿,可能是路上累着了吧,休息几日就好。”
“呵呵。”白璃萱突然怪笑了一声,“她哪里是累着了,分明是不敢出来。”
这话果然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纷纷瞧过来。
陈氏轻声呵斥,“萱儿,别乱说。”
“娘,我可没说错...”白璃萱提高音量,又拉长语调,“长姐半夜才独自一人回府,衣衫凌乱...”
黎静婉听得眉心一皱,正要走出去时,一道人影却快速走过来。
仔细一瞧,竟然是白依依。
“白璃萱,你什么意思?!”白依依脸色涨红,“你竟然敢污蔑我!”
见她出现了,白璃萱眼里闪过一丝狡猾,她来了正好。
白璃萱马上换上了一副委屈的神色,“长姐,我也是听下人说的,你知道我从不敢说任何人的坏话。”
“白管家去庄子上接你回府,原本不到两日的路程,你却用了三天。你那晚回府时,下人瞧见你衣服凌乱,头发也不整洁...”
“闭嘴!”白依依气得半死,“我说过了,我在路上遇到了西戎骑兵,躲到天黑才敢离开,路上耽误了时间。”
白璃萱瑟缩了一下,一脸无辜,“长姐,我当然信你,只是其他人嚼舌根,说你怎么可能一个人回到塔城,西戎骑兵偏偏放过你?”
这话听着是为白依依辩解,其实是说明她一人安全回到塔城有内情。
至于内情嘛,一个女子最容易被联想到的,自然是贞洁。
果然,其他人闻言,眼神里都带上了异样的猜测。
黎静婉冷笑,以白依依单纯又火爆的脾性,怪不得被白璃萱这对母女压得死死的。
白依依咬住嘴唇,“我能回来,是因为白管家和我在庄子上的丫鬟用命保护我,他们...”
想到当日的场景,她鼻腔一酸,眼珠在眼眶里打转。
虽然回到了塔城,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只要闭上眼,就会想起被杀的白管家,还有为了她引开西戎骑兵的黎静婉。
白管家本来该安享晚年,却惨遭横死,黎静婉才找到了弟弟,就被劫走,如今生死不明。
她非常后悔和自责,如果当初不回塔城,他们也不会出事。
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精力应付其他人,于是闭门不出。
直到今天到了白老夫人的寿辰,她才强打精神出门,结果走过来就听到白璃萱对自己的污蔑。
“长姐,你能回来就好。”白璃萱看着十分懂事,“一定是长姐你福泽深厚,老天爷保佑,让你从西戎骑兵手下平安逃脱。”
但其他人听着,越发不信白依依能凭自己逃走又回来。
陈氏瞧见众人的脸色,心里十分得意,白依依的名声可算毁了。
以后她就是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有家世的人家都瞧不上她,到时候找白弘商议,让她嫁给自己的亲戚,照样把她捏在自己手里。
她娘田氏留下的那些嫁妆,还有整个白府,自然都是她们母女的。
“依依,你脸色有些差,是不是不舒服?”陈氏关心道,“不然,你先回屋休息吧,等会儿寿宴我再让丫鬟叫你。”
白璃萱接着说,“长姐,你先去歇着吧,别气坏了身子。你放心,谁敢再因为这件事嚼舌根,我非得赏他嘴巴子。”
白依依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心里憋屈不已,又气又急。
若是自己现在离开,她们肯定还要胡说,可若是留下,她又说不过她们,反而中了她们的圈套。
若是小婉在就好了,她心里一酸,小婉一定会像娘亲一样护着自己。
刚起了这个念头,就见一名女子快速走来,抬手对着白璃萱就是一巴掌。
众人因为这突然的变动都愣住了,白璃萱被打得偏过头,捂住脸转身尖叫,“你谁啊?你竟然敢打我?!”
黎静婉甩了甩手腕,“白小姐,这不是你说的吗?谁敢污蔑大小姐,就赏谁耳光。你刚才一直在污蔑大小姐,我难道不该打你?”
陈氏不认识她,怒道,“你是哪里来的疯子,竟然敢打我女儿!老娘撕烂你的脸。”
她上前要动手,黎静婉却灵活一闪身,让陈氏扑了个空。
白依依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时已经很震惊,再看着她的脸,立即哭出来。
果然是黎静婉。
“小婉。”她扑上去抱住黎静婉,喜极而泣。
“小婉,你没事...你没事就好了,我...我好想你,我天天做噩梦...”
再见到黎静婉,有惊喜,有愧疚,也有委屈。
只有她一心护着自己,能为自己出头。
白依依这一哭,让众人更加迷惑。
白璃萱眼神阴沉,“娘,这贱人是白依依找来的,是她让这贱人打我的。”
陈氏对丫鬟嚷道,“去叫家丁,叫人来!”
黎静婉拍了拍白依依,轻声安慰。
“依依,我没事,别担心。你先别哭,你不是说回城后要我给她们一个下马威吗?”
白依依果然止住哭声,眼里噙泪,疑惑地看着她,抽泣一声,“啊?”
黎静婉一笑,“放心,有我在。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你瞧好了。”
她让白依依站在一旁,扫视了一圈,然后朗声道,“各位,我是白大小姐在回塔城的路上认识的朋友。”
“三天前,她回程途上遭遇西戎骑兵,马夫几人被杀,她躲在树林里躲过一劫。我们经过时正好遇到她,便和她一起回塔城。我可以作证,白大小姐清清白白。”
女子的名声最重要,她得先恢复白依依的名声。
“你放屁!”陈氏打断她,“明明是她一人独自回府,你根本就没有和她一起。”